楷璇最終買了週六晚上回a市的火車票。下午她沒事做,穆丹青就約了梁雨一起到宇清聚一聚。
梁雨來得挺快。一進門第一句話:“哎呦餵我家牡丹花什麼時候變成塊狀的了?”
穆丹青這一個學期身材變化真的大。楷璇在看人身材這方面是個半盲,但也能看出來穆丹青長了噸位。
穆丹青摸著後腦勺笑了笑:“我考上健身教練證了。當私教掙錢挺多,我就把大部分課餘時間都花在健身房了。”
楷璇拍了下穆丹青肩膀:“小子你挺厲害的啊。現在學費徹底能自給自足了?”
穆丹青點點頭:“你說得沒錯,人首先要能自立,才能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梁雨一臉八卦:“你選好什麼生活了?那個叫吳銘的?”
穆丹青聽到這個名字,眼睛裡都是笑意:“我們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
楷璇昨天晚上已經看出來了,因此毫不意外,把八卦目標轉向梁雨:“你暑假什麼情況啊?怎麼不回家?”
梁雨臉微紅:“我已經見過潘老師的父母了,現在住在他們家。潘老師這兩天外面有演出,過兩天閑了我們打算一起去新馬泰玩一圈。”
楷璇一直擔心梁雨被坑,聽說已經見過人家父母,總算放下心來:“聽這意思感覺結婚都不遠了吧?不過潘老師的年齡也該結婚了。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們喝喜酒啊。”
梁雨臉上紅色更深,嬌嗔著推了楷璇一把:“早著呢,你想太多了。”
穆丹青問楷璇:“你也有情況吧?今天早上旅館門口那個叔叔,你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楷璇假裝憂傷地嘆了口氣:“那是我男朋友的親爹,肯定誤會了。我估計我要玩完。”
梁雨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要是不想讓他誤會的話早解釋清楚了。”
楷璇搖搖頭:“真沒想清楚要不要解釋。言必行——就那天音樂學院碰見的那個,人挺好的。但他家人是真挺過分。要是言必行不在乎家裡人的看法也無所謂,關鍵是我覺得他有點媽寶。”
梁雨撇撇嘴:“你就是不知足。我看小夥子長得挺帥的,又會說話。一個理工男,還會彈鋼琴。這種寶貝上哪找去?”
楷璇攤手:“你說的我都想過。我第一眼看見他也挺喜歡的。但是媽寶絕對是硬傷,我倆最後肯定會因為這個分手。”
穆丹青插嘴:“什麼叫媽寶?”
楷璇想了想:“就是特別聽媽媽的話的那種吧。我在他家住了三天,簡直是災難。最災難的是他媽居然強迫我穿裙子。”
梁雨不可置信地打量了楷璇三遍:“你?裙子?我的大腦沒法把這兩個畫面融合在一起啊。”
穆丹青樂不可支起來:“昨天晚上她穿了個粉色的裙子來酒吧,還拖著個箱子。我一開始以為是箱子裡塞不下的床單裹腰上了。”
梁雨非常嚴肅地思考了一下:“你這麼說我就很有畫面感了。”
楷璇有點無奈地笑笑:“你們看我為了言必行連床單都能穿身上了,這還不是真愛?可他呢?他媽怎麼揉搓我他連個屁都不放。他媽說我是狐貍精他都不反駁。媽寶是硬傷,要不得啊。”
穆丹青和梁雨顯然都被狐貍精三個字娛樂到了。前仰後合笑了好一會兒,梁雨才問:“你眼裡還有沒有沒硬傷的男人了?”
楷璇想了半天,搖頭又點頭:“現實生活中沒見過。但我的標準挺簡單的呀,經濟獨立、人格獨立、贊同人人生而平等、不沾賭毒、不抽煙酗酒、不沉迷遊戲、沒有暴力傾向。這個標準現實生活中應該有好多啊。”
梁雨指指穆丹青:“這不就有一個?你得加一條,性向為女。”
楷璇很誇張地嘆了口氣:“為什麼好男人都喜歡男人啊?”
這頓飯總算把楷璇心裡的鬱悶之氣吃跑一大半。坐在回a市的火車上,楷璇才想起來還有給言必行打電話這件事。不知是言必行已經睡了還是火車上訊號不好,楷璇打了幾次電話那邊都沒人接,她最終放棄了。
暑假生活很美好,練琴打球八段錦。熊峰熊谷兄妹發展了戶外攀巖這項新愛好,楷璇也隔三差五地和他倆一起去玩。
美好的暑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謝振雲和劉沁梅的飯局明顯比原來多了好多。
謝振雲升任市委書記,官大半級,飯局數量以一種冪指數的級別瘋狂增長。曾經來往不多的老朋友老同學似乎一夜之間都冒了頭。
大部分飯局和楷璇沒什麼關系,但偶爾還有些謝振雲和劉沁梅共同的舊交,會邀請全家一起吃飯。
藍天集團董事長藍凱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藍凱早年也是公務員,是刑警大隊和謝振雲一起出生入死過的老戰友。藍凱的妻子龐幼林,還和劉沁梅是高中同學。楷璇依稀記得上小學的時候,兩家人還總是一起吃飯。後來謝振雲平步青雲,藍凱下海經商,倆人的事業軌跡徹底沒有了交集。有意無意地,兩家人也疏遠了。
生意圈有句名言:投資不過山海關。其實何止山海關,基本上所有關都不能過。a市作為西北邊疆,嘉峪關外,基本上是生意人不會碰的地方。藍凱的生意也大多數都在東部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