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冷冷的嘲諷道。
白玉嬈渾身顫抖,雙眼腥紅,死死盯著秦鴻博和史美華的方向,眼底的殺意沸騰起來,此時此刻,她不禁有種直接用慘不忍睹的手段讓這兩個人受盡折磨,送他們一起下地獄的想法。
她的身上,不禁翻湧起森森戾氣,十分駭人。
“阿彌陀佛!”慧寧方丈低誦一聲佛號,佛音嫋嫋回蕩,白玉嬈激動的心情竟是出奇的瞬間平靜,但她的臉色依舊不好,扭頭歉意的看向慧寧方丈,“對不起,是我連累了您。”
“小施主,不要讓無謂的鮮血沾了你的手,雖然你不沾因果業報,但是,能不殺人,還是不要輕易殺人的好。”
慧寧方丈真誠的告誡道。
歸海岸伸出大掌將白玉嬈攬進自己懷裡,低沉道:“不要讓他們的血髒了你的手,白玉嬈小姑娘,你值得更美好的,而不是沾染汙穢。”
“可是曾經,我就是生長在這樣的汙穢之家。”白玉嬈眼中淌下淚來,又連忙抬手拭去,不想讓秦鴻博看到自己如今依舊這麼軟弱,那會顯得自己好欺。
歸海岸心髒抽痛,聲音溫和,眼神卻冰冷至極,“這世上毀滅汙穢的方法有很多,讓人痛苦的手段也有無數,你不必因這些而難過傷心,不值得,白玉嬈小姑娘。”
他加重了白玉嬈小姑娘的幾個字,提醒她,她已經是白玉嬈,而不是秦嬈。
“秦施主,你若是再不離去,你的母親或許真的就危險了。”慧寧方丈提醒秦鴻博。
秦鴻博早在白九出手的時候就從暴怒中清醒,他想到了,自己如此失態的樣子,全被歸海岸看在眼中,同時又被白九如此不屑的怒斥,心中暗暗大叫一聲不好,恐懼非常。
他已知道,自己已經完全給歸海岸和白九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十分後悔,覺得丟人至極。
可秦鴻博就是這樣的人,越是丟人,男人的自尊心越是作崇,他神色扭曲猙獰的怒瞪了白玉嬈一眼,“秦嬈,你給老子等著,等老子把你奶奶送到醫院再收拾你。”
同時,他的心中越發恨極白玉嬈,他認為,自己如此丟人失態,這一切,都是因為秦嬈那個孽女而起自己一定不能放過她。
秦鴻博十分狼狽的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將史美華抱起,轉身摁下了電梯。
等秦鴻博進了電梯,電梯門合上,這邊依舊陷入一片死寂之中,白玉嬈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向眾人,她覺得十分的丟人。
慧寧方丈嘆息一聲,“阿彌陀佛,白小施主,萬事看開就好,索性你現在斬斷過往因果,已非從前,不必太過在意。”
白玉嬈抬頭看了慧寧方丈一眼,卻見他臉色平和,眉目慈祥,這讓白玉嬈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
“時間不早了,老納先告辭了,歸海施主,你帶白小施主進去吧。”慧寧方丈道。
歸海岸道:“我讓白九送您。”
慧寧方丈看了眼洛丹晨,沒有推辭。
白九和洛丹晨送慧寧方丈離開。
歸海岸護著白玉嬈轉身進屋,見洛西又跟上了,他不禁道:“小摩根先生,你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嗎?”
洛西聳肩,“好吧,我先告辭了。二位,再見。”
他看了白玉嬈一眼,帶著幾位保鏢,去等電梯。
屋裡,藍藍正抱著團子往外瞧。
這小姑娘圓滾滾的大眼睛裡不複往日那般清澈,相反,裡面黑霧纏繞,有些幽深。
藍藍看著歸海岸護著白玉嬈進來,站在一旁沒有上前。
歸海岸一心都在白玉嬈的身上,看見藍藍在一旁,並沒有過多在意。
藍藍一邊撫摸團子,一邊幽幽的看著歸海岸和白玉嬈離開的方向,嘴裡喃喃自語,“小團團,姐姐好可憐,被欺負的好慘對不對?姐姐以前的爸爸真壞,那個老太婆也很壞,藍藍討厭他們,他們該死。”
聽到這小姑娘明明稚嫩的聲音,可是小團子卻是覺得發冷,不禁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感覺那隻撫摸著自己的小手也殺氣森森的。
“藍藍不是壞孩子,小團團,你說對不對?”藍藍察覺到團子的顫抖,低頭看著它道。
小團子悲催的嗚咽一聲,這年頭,當只狗也真是夠不容易的,嗚嗚嗚~
小團子黑葡萄般的圓眼睛裡都是淚。
歸海岸和白玉嬈進了臥室,掩上房門,白玉嬈本來很美好的心情現在變的一點也不美好,簡直是糟糕透頂。
歸海岸從到她對面,目光裡滿是心疼,“白玉嬈小姑娘,別難過,你已經脫離了那個家庭,你和他們沒有關繫了。”
歸海岸出身尊貴,從小到大,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是歸海家三代單傳的獨苗,又是皇都白家唯一的外孫,所受到的寵愛可見一斑。
他也曾遇到對他心懷惡意的敵人,但是那些敵人,在他的報複之下,紛紛土崩瓦解,可以說,他就從來沒有受過氣,更沒有感受過這種心疼的感覺。
但是,在眼前小姑娘的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卻讓他真正體會到了,有的人生來就受上天眷顧,而有的人,卻生來就多受波折,並不是所有家庭都像他的一樣幸福,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