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外孫輕嘆了一聲,笑了,“我記得我六歲那年回盛家,盛家將我視若客人,外公說我不姓盛,永遠都是外人。抱歉呢,我和盛家終究是沒有什麼關系,請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我們幫不上你們什麼。”
結束通話電話,盛老二沉默。
天亮了,打了一天一夜電話求助的盛家幾老,紛紛陷入了沉默。
“幾位叔伯,我們盛家,即便沒有這場劫,也走不了多遠的,你們還沒發現問題嗎?我們以為盛家根繁葉茂,勢力盤根錯節,將女兒們一個個的嫁出去聯姻,可我們卻沒有想過,她們的心裡,是否還裝著盛家。
盛家遭劫,我們孤力無援,看似強大的家族,其實早已眾叛親離,這陣子,我經歷了太多,看透了太多,盛家,完了……”
“盛家白養她們了!”良久,盛老三摔了電話。
“如今,還有一個希望……”盛老二慢慢開口。
盛均艾看向老父,眼中閃過暗芒,他隱隱的有些明白,他想說什麼。
盛老二道:“嫣然那丫頭,不是和歸海岸有點關系嗎?歸海岸那個小女朋友,和她關系挺好的,均艾,你給嫣然打電話吧,只要歸海家肯出手,我們盛家自然能渡過這場危機。只要她幫我們渡過此劫,家族願意破例給她百分之一的股份。”
他說的理所當然並寬宏大度,彷彿施了天大的恩惠。
盛均艾對於那百分之一的股份嗤之以鼻,現在的盛家,落魄到連醫藥費都拿不出來的地步,何來股份?
再說,嫣然那丫頭,性子那麼犟,她能看得上百分之一的股份嗎?
就算看得上,發生了上次那件事,她口口聲聲與盛家斷絕關系,為此,他還險些被那白玉嬈摔死,至今他還心裡恐懼,他不僅心中有愧,也膽怯害怕。
“對,嫣然和歸海岸有交情,只要她肯出手,一定能救盛家,均艾啊,別想著把藥神鼎交出去,即使交出去了,藥門也不會給我們東山再起的機會的。”
“對啊,大不了,我們把藥神鼎獻給歸海家……”
盛均艾苦笑,“幾位叔伯,你們似乎忘了,藥神鼎本來就是歸海家不要,才送給嫣然的。”
幾老再次沉默。
“怎麼,嫣然那丫頭會怨恨我們從她身上取鼎嗎?她一個女孩子,註定是別人家的,不想著家族,還想帶著鼎出嫁不成,她得為家族著想,理解我們的苦心啊……均艾,你要是不好說,我這個當爺爺的去和她說。”
盛均艾沉默。
盛媽媽在樓上照顧盛榮,她聽著樓下的聲音,眼淚流了滿臉,她第一次如此痛恨這個家族,可是在女兒一事上,她也充當了幫兇,若不是我迷暈了自己的女兒,何至於讓她險遭生死?她這個母親,謀殺了自己的女兒啊!
樓下那夥人,都是惡魔。
他們活該倒黴。
“這樣的盛家,活該散去啊!”盛媽媽捂臉滑倒在地,痛哭失聲。
床上的盛榮扭頭,雙眼空洞的看著他媽,怔怔的失神。
相較於盛家的絕望和陰霾,方家卻是歡天喜地,雞飛狗跳。
方誌儒和妻子看著面前的兩個兒子,顫抖著不知該說什麼。
要他們說,方子祺自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這才是他們兒子的樣子。
可是另一個,他們也不能否認,他同樣是他們的兒子,只是心性大變,而且一身氣勢駭人。
木偶方子祺冷笑,“我變了個性子,爸媽不想認我了?就認他?”
方誌儒和方媽媽連連搖頭,他們當然不能不認兒子,他們就是……有點不適應。
盛嫣然臉色僵硬的站在一旁,她被木偶方子棋定住了身形,一動不能動,只能聽著這混帳胡言亂語。
“這次回來,主要是給你們見兒媳婦的。”木偶方子祺強勢至極,無視一旁的另一個自己。
方誌儒和方媽媽對於未來兒媳婦沒有意見,他們只是擔心,自己兒子現在畢竟不是人,盛家丫頭,能接受嗎?關鍵是,他們另一個兒子,明顯也喜歡這丫頭啊,怎麼分?
方媽媽一捂腦門兒,頭疼的想暈。
方誌儒一把扶住妻子,自己也滿腦門兒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