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御史薛大人之前被林蕭懟了一次,正心裡憋著氣呢,聽到穆清和這番話,當即就像找到宣洩口,連忙對皇上道:“皇上,通敵叛國乃是大罪,應立刻把沈家眾人收監!”
“並且查抄沈家的財產充入國庫,以儆效尤!”
“皇上,通敵叛國乃是大罪,按照大梁的律例,主犯極家眷都當處以斬刑,並且抄沒全部財產,家中不滿十歲的孩童皆充入掖庭為奴,並且沈家後人永不得在錄入朝廷為官。”刑部尚書何大人眼看著終於有他可以說話的地方了,所以連忙補充道。
沈萬金聽到這話,整個人都頹敗了下去,但是,他嘴裡卻還在不屈不撓的喊著冤枉。
他知道這樣沒有用,但是此時此刻,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他不畏死,但是他不能讓家人被他連累了。
皇上沉吟了許久,才冷聲問道:“沈萬金,朕自問待你,待你沈家都不薄,你說,你為何要做出這等事情來?”
“朕把鐵礦的開採和冶煉交給你,是因為信任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朕的信任的?”
沈萬金聽到這話,直磕頭,道:“皇上,此事微臣是無辜的,微臣從來沒有背叛過皇上,更沒有背叛過朝廷,還請皇上明察!”
“皇上,我沈家這麼多年來忠心耿耿,請您相信微臣,相信微臣啊!”
他說的老淚縱橫,額頭早已經因為不斷的磕頭已經一片血肉模糊,花白的頭髮也散亂不堪,再也認不出之前那儒雅瀟灑的模樣,一夕之間,像是老了二十歲不止。
沈時卿看著自家爹爹的模樣,忍不住落下淚來,可是,這個時候,她除了能看著,卻根本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她明明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個針對沈家的計策,甚至她也知道這個計策身後的人是誰,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去破。
因為坐在最上面的那個人,他也是忌憚沈家的。
他心裡也恨不得能借著這次的機會把沈家除去。
所以,除非她能找到特別有利的證據,否則,以她現在的身份別說救出沈家和爹孃,只怕,連洛陽王府都要牽扯進去。
萬一,沈家還隱藏有內鬼,說,說自家爹爹這樣是受顧離棠指使的,那她可就不但救不了人,還有要把自己搭進去了。
可是看到自家爹爹這副模樣,她又如何能忍得住?
她用尖利的指甲刺入掌心,掌心傳來的痛楚讓她有一瞬間的清醒,對,這個時候,她不能衝動,一定要冷靜,保持冷靜,才能想出辦法來。
“想想,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想一邊,看有哪些疑點,哪些能找到證據的疑點!”沈時卿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沈時卿尋思的時候,那邊都御史薛大人卻又見縫插針的諷刺道:“沈萬金,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臉喊冤?”
“你還說你沒有背叛皇上,五殿下都為你求情了!”他說到這裡,呵呵冷笑了兩聲,又道:“你居然為了自己的女兒不嫁去韃靼就做出這等無君無父之事,簡直是豈有此理。”
“皇上如此信任你沈家,你沈家卻如此對待皇上,到了這一步你還死不悔改!”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又對皇上道:“皇上,既然沈侯爺一直不肯認錯,不如先把他壓入天牢細細拷問。”
“萬一,他和韃靼還有其他的交易而不被我們知曉,豈不是要危害到大梁和朝廷的安危。”
刑部尚書何大人聽到這話,也出列道:“皇上,薛大人此言有理!”
“沈萬金一直不肯承認,說不定還有內情,不如先壓入天牢,細細審問!”
皇上聽到這話,眉心微蹙,其實,如果能把沈萬金和沈時彥暫時關入天牢,再由玄衣衛的人來審問,讓他們指出此事是由顧離棠指使的,那他肯定會欣然同意何尚書和薛御史的提議。
但是,他卻是知道的,這個辦法根本行不通。
先不說,以沈萬金和沈時彥這等對沈時卿的愛護程度,他們願不願意招供都難說。
而且最主要的是,沈家多年皇商,對大梁的貢獻他可是清楚的,沈萬金手中有三枚保命金牌,這是沈家的底牌。
而且,那三枚金牌都是他的祖先御賜的保命聖物,便是他也不能駁斥。
所以,沈家這些人肯定是死不了的,他能做的,無非是趁著這次的機會,讓沈萬金交出這三枚保命金牌,順便,免了他正陽侯的虛爵和皇商的稱號。
其實,能達到這樣,對他來說,也算不錯了,沒了正陽侯的爵位和皇商的位置,沈家就是一代平民,對顧離棠自然早已經沒了幫助之力,那他也就不用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