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去見他了。”花鑫壓低了聲音,說道。
溫煦緊張的吞了口唾沫,眼睛緊緊地盯著顯示屏。
後來的人走到趙煒面前蹲下,他們可能在交流,可惱的是無法聽見。
畫面上的趙煒只是一個紅色的人形體,他朝著後來的人伸出手,他們的手重疊在了一起。
“握手了?”溫煦愈發看不懂,胡亂猜測著。
花鑫沒吭聲,全神貫注地看著顯示屏。
後來的那個人很快把手收回去,站起身。從顯示屏上看這人兩次三番地回頭,趙煒擺擺手,這人才急忙離開了倉庫。
“注意趙煒。”花鑫的聲音有些緊繃,下意識地將感應儀抬高了一些。
只見,趙煒轉了身,手指在虛空中比比劃劃。
“他在寫字,在牆上寫死亡時間了。”溫煦的心幾乎跳出嗓子眼兒。
花鑫又看眼腕錶——02:55。
趙煒的字寫的很快,然後他仰起了頭……
時間一秒一分流失而去,高高昂起頭的趙煒做出了整理頭發和衣服的動作,然後,他用手在虛空中來回搖動著,花鑫明白,他是在擦掉剛剛寫下的血字,避免被人發現。
再然後……
顯示屏上的那個紅色的人形,似乎拿起了什麼東西,手摸著臉側的位置捶打了一下。
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大面積的白色空間,灰色的建築線條,還有漸漸軟倒下去的紅色的人形。
風聲在暗夜裡嗚鳴,空氣中充滿了無法觸及的蒼涼。
時間——03:00。
花鑫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在這裡有個xue位——耳門。
一滴帶著溫度的淚落在花鑫的手上,他愕然地看著溫煦,看著他臉上流下來的眼淚。
趙煒沒有放棄,在絕望中堅守著信仰。這是他一個人的戰鬥,以生命為代價堅獲得了勝利,走向勝利之前,他高高地昂起頭,透過小小的窗戶看那一方夜空,月亮、雲朵、星星、人世間的美好。
他彷彿聽見了趙煒的心聲——我走到頭了,剩下的交給你們。
花鑫把溫煦摟進懷裡,順著他有些顫抖的背脊,輕輕拍撫。
——
杜忠波的車停在簋街藉口,他解開安全帶神色凝重的面對著黎月夕。為了確保每個細節的準確性,重複道:“那些人帶走了屍體,你隔了十幾分鐘出去,然後騎腳踏車回家……中途發生過什麼事嗎?比方說有人跟蹤什麼的。”
黎月夕搖搖頭:“沒有,或者有我沒注意到,當時很害怕,我很擔心那些人到我家去找我爸媽。”
真該說,黎月夕命大!
杜忠波拿出手機給耿納德發了一條簡訊:到簋街口了,你在哪?
簡訊傳送完,杜忠波拿出煙盒,從裡面取出一隻點燃,抽了兩口壓壓驚,濃濃的煙味在車廂裡彌漫,像是將無形的壓力描繪出了輪廓,充斥在整個密閉的空間裡。
黎月夕的手隨著回憶逐漸冰冷,他把手壓在腿下,嚥了嚥唾沫,才又說起後續的事情。
“我回到家裡看到爸媽屋的燈還亮著,我當時還想怎麼跟他們解釋我也出去的問題,但是我沒想到進了屋竟然看到……看到他們的屍體。”
“你碰過屍體了,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