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的花鑫踹了溫煦一腳,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趕緊問,困死了。”
溫煦抬手拍了拍花鑫的肚子,說:“你困你先睡,我再說會兒話。”言罷,往羅建那邊蹭了蹭,“我還有幾個地方想不通。那些人處心積慮的培養滕華陽做殺手,怎麼好像是拋棄懷孕的小三一樣拋棄他了呢?”
“你這個比喻真是讓我一點都不明白。”羅建很爽直地說。
溫煦嘿嘿一笑,沒把羅建的吐槽當回事。
隨即,副會長接過他的問題,說道:“這應該是一種維護組織的手段。你想想看,至今為止,我們調查到的對方成員基本都是有前科的、心理異常的或者是隻要拿錢什麼事都會做的人。說得直白些,這些人做了什麼事,本質上雖然跟組織有關系,但是我們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就像……”
“不管出什麼問題,只要把責任推給‘臨時員工’就可以了,對吧?”溫煦犀利地說道。
花鑫噗嗤一聲,樂了。副會長也被溫煦的言辭搞得哭笑不得,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正確。
幾件重要的事情三言兩語就說完了,副會長沒有半分繼續聊下去的意思,直接跟花鑫說:“這段時間羅建住在你這裡,案子結了,我會叫他回總部。你們盡快磨合,爭點氣,以我長點臉。”
花鑫半眯著眼睛打瞌睡,似乎壓根沒聽見副會長的話。而溫煦納悶地問:“什麼意思?總部有人說我們什麼了?”
副會長苦笑了一聲:“不是對你們。”
這時,羅建鬱悶地舉起手:“是對我。”
溫煦不明白,可惜,此時此刻,他沒時間問個明白。副會長起身告辭,花鑫已經窩在沙發上睡著,剩下的不算多的麻煩事都要他來處理。溫煦聳聳肩,對羅建說:“你等我一會兒。”
副會長對溫煦擺擺手,說:“不用送我了,都早點休息吧。”
話雖這麼說,溫煦還是送副會長到了院門口,看著副會長慢悠悠地走向小區的大門的方向。轉回屋子裡,羅建還坐在沙發上,似乎是在發呆。
溫煦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鐘顯示的時間是——23:30.
——
深夜,沒了白日裡的喧囂,霓虹燈無聲無息地大放光彩,像是無聲電影的情節,你唱罷來我登場。南丫山的霓虹燈很多,因為這裡不是真正的山,只是以“南丫山”命名的街道而已。
幻海酒吧位處南丫山最好的位置上,它的霓虹燈是紫色和白色,乍一看非常別扭。姜璐只帶了一個下屬來到幻海酒吧調查柯瑞的事件,她在酒吧裡待了兩個多小時,喝了五杯不含酒精的飲品。神情一直淡淡的,看起來就是個打發時間的美麗女人而已。
她的下屬今天穿了一套很時尚的休閑西裝,遠遠的坐在另一邊。姜璐偶爾會看他一眼,愈發覺得這人真是丟進人群裡都找不到的平凡啊。
平凡好,平凡了別人才不會注意到你。
下屬拿著酒杯慢慢地走到姜璐的桌子邊上,附身在她耳邊說了句話。隨後,倆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幻海酒吧。
推開門的瞬間,鈴鐺發出了悅耳的聲響,外面的寒意順著她黑色v領的薄毛衫鑽了進去,她緊緊皮大衣的扣子短嘆了一聲,撥出的白氣在嘴邊蔓延開來,眨眼間就不見了。
“走吧,去後面再說。”姜璐低語著,隨後朝著左邊方向慢慢地走了過去。
她的下屬跟在後面,警惕地看著四周。
幻海酒吧後巷是個死衚衕,曾經住過人的屋子現如今已經成了待拆遷的廢墟。巷子裡雖然還算得上幹淨,卻因為臨近幾間酒吧、餐館、咖啡館這類的店鋪,而混雜出一股讓人極不舒服的氣味。
姜璐站在巷子最深處,朝入口看著。她的下屬走過來,站在她的身邊。說道:“目前只能確定十二號晚上,柯瑞不是一個人來的。”
姜璐的眼神有些茫然,吶吶地說:“是誰呢?”
“不知道。”下屬回答,“我想,柯瑞一定很信任那個人,不然的話,以柯瑞的水準不可能……殉職。”
“所以?”姜璐沒頭沒腦地提出了疑問。
下屬遺憾地搖搖頭:“所以,想要找到那個人不容易啊。”
“09,你已經找到筆記本了,不是嗎?”姜璐如是說。
09猛地一怔,隨即才明白方才那個沒頭沒腦的“所以”原來是這個意思。
姜璐茫然的眼神仍然看著巷子的入口,嗓音沉沉地說:“我不為難你,我只要資料。”
這已經是天大的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