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丟下管子,敲敲耳朵裡的對講器:“羅建,馬上下來。”
他們需要羅建來判斷這裡的具體情況——能量核真的被全部採集了?吳菲真的走了?剩下的這些都是什麼?
在等待的時間裡,花鑫繼續審問那個趾高氣揚的男人:“吳菲朝哪個方向走的?”
男人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出賣boss嗎?”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真話。”
“隨便。”
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花鑫把他推到一邊,又抓起一個人來問了相同的問題,得到了相同的答案。看來,被留下來的這幾個人都對吳菲忠心耿耿。
一個支援部的人跑到花鑫身邊,遞過去一個揹包:“溫煦的吧?”
花鑫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一旁的小七急忙走過來,看了眼揹包:“怎麼回事?你倆沒見面?”
花鑫搖搖頭:“我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他。”
“該不會是……”
“不知道。”花鑫不像之前那般篤定了。畢竟他不知道溫煦究竟在哪裡,而自己被追擊的那段時間內,吳菲看到他並抓了他的可能性並不小。
吳菲走得這麼爽快,甚至還留下了幾個人。會不會是已經抓住了溫煦,準備日後交換用?
這時,從斷崖上下來一些人,不但有羅建,還有落在後面的副會長、大老闆。以及黎月夕和杜忠波……
羅建呼哧帶喘地跑到跟前,直接去檢視那些儀器。大老闆也走了過來,一眼看到溫煦的揹包,當即問道:“溫煦呢?”
這時候,身為監理會大老闆他第一個關心的不是能量核,也不是吳菲,而是溫煦的去向。不得不說,花鑫焦躁的情緒因此而緩解幾分。大老闆知道體恤下屬,他卻不能只顧著自己的那點情感,當即問道:“上面留了多少人?”
副會長聞聲走了過來,蹙著眉,說道:“十個。還有羅建的飛行器。”
確認上方有了保障,花鑫才說:“我也不知道溫煦在哪。”
事實上,大家在聽過花鑫的講述後,都懷疑是吳菲抓走了溫煦。而吳菲留下來的人主要目的是拖延他們繼續追蹤,溫煦是將來換取這些人的籌碼。
大老闆瞥了眼雙弧的那些人,轉回頭來朝著黎月夕招招手。
黎月夕乖乖地走到大老闆面前,大老闆拉著他,朝著稍遠一點的地方走過去。
二人站定,大老闆低聲問道:“有出入嗎?”
黎月夕沒明白大老闆什麼意思,眨眨眼,無法回答。
大老闆又問了一遍:“跟你所掌握的2028年傳回來的資訊,有出入嗎?”
於此,黎月夕恍然大悟:“說不好。我只知道,對2018年的我們來說,今夜同樣發生了一場大爆炸。”剩下的,他還是沒勇氣說出來——只有我們三個活下來了。
大老闆抿著嘴垂眸,一副深思的模樣。黎月夕憂心忡忡地看著不遠處的杜忠波正忙著幫小七收拾雙弧留下來的儀器。心裡忽然湧出異樣的感覺,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溫煦斷了一條手臂。”
大老闆聞言,猛地怔住了:“溫煦斷臂了?”
“嗯,右臂。整條都沒有了。”
咂舌聲在安靜的一角顯得非常清晰,黎月夕的注意力被吸引住,就見大老闆炯炯有神地看著遠方,嘴裡嘀咕著:“爆炸……溫煦斷了一條手臂……吳菲這麼快就能提取到能量核。”突然,他的眼睛瞪了起來,“糟了,還沒結束!”
大老闆像是想通了什麼關鍵的問題,拉著黎月夕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大喊著:“快離開這裡。不要管雙弧的人了,馬上往高處撤退。快!”
花鑫等人正忙著檢測資料和收拾儀器,一時間沒聽清大老闆到底喊了什麼。還是副會長第一個反應過來,顧不上詢問根由,又把將離他最近的花鑫扯開,叫著:“撤退,馬上離開這裡!”
小七正抓著雙弧的人逼問溫煦下落,乍一聽副會長的命令,著實糊塗了:“怎麼了?”
“別管,快走!”副會長又抓住杜忠波,把他往來路方向推去。
這時候,大老闆已經跑了回來,一邊揮手讓大家趕緊離開,一邊喊著:“少了溫煦,這件事就不算結束。吳菲還在附近,快走。這裡不能久留。”
他的話是跳躍性的,只說了關鍵點,沒有給出具體的解釋。副會長聽得滿頭霧水,花鑫也是同樣沒在短時間內想明白其中細節。但是大老闆發話,他們必須聽從。
就在眾人丟下儀器和雙弧的人準備撤退的時候,一種微弱又尖銳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這聲音真的很微弱,卻像一把細如蠶絲的刀在眨眼間切割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花鑫悶哼一聲,抓著腦袋,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其他人也同他一樣,紛紛抱著頭,跌倒在地上。大部分人慘叫著在地上打滾,小七和副會長擠在一起,本想護著大老闆,卻無能為力。杜忠波眼看著黎月夕倒在身邊,渾身抽搐著口吐白沫。
留守在斷崖上的十個人同他們一樣,抱著頭在地上翻滾,從大腦中心發出的疼痛瞬間延至四肢百骸。
噗噗幾聲槍響,飛在半空中的飛行器被紛紛打落。三個槍手從密集的樹林中走了出來,緊跟在後面的是吳菲,他被六個人護著,不緊不慢地朝著山谷中心走去。他們每個人的頭上都戴著透明的頭罩,完全沒有被聲音影響。吳菲的手裡捧著個像首飾盒一樣的東西,聲音就是它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