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林雪翠一上來就是一陣推攘,白莫儒本就因為身體不適而四肢無力,被她這一推又是猝不及防,當即向後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見白莫儒倒地,那林雪翠卻沒有適可而止,她指著地上的白莫儒就罵道:“虧得我每個月給那麼多錢讓你這藥罐子吃藥吊著命,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偷東西居然還偷到老孃頭上來了,來人啊,給我打死他。”
聽見林雪翠的命令,院子裡的下人們卻沒動。
白莫儒雖然平日裡沒少遭他們的白眼,可是他到底是白家的骨肉,萬一真的要是出了事,白德福回來還不得把帳記在他們身上?想到這層關系,那群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卻沒人敢上手。
林雪翠面色怒紅,她一邊跳著腳咒罵,一邊對身後的那些下人們吆喝道:“還愣著幹嘛?”
林雪翠吼了半天見沒人上手,臉色頓時更加難看起來,她覺得自己丟了臉面。
劉如原本才應該是白福德的正妻是白家的女主人,因為她的出現才變成了白福德的妾,雖然如今劉如已經一無所有,但是林雪翠一直疑心覺得劉如總想要回她正妻的位置,總想著要對付她。
而且不光是劉如母子,就連大宅子裡這些下人也都被劉如收買了,不然為何她才是白家的女主人,卻叫不動幾個下人!
想到這裡,林雪翠頓時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她邁開腳步來到白莫儒面前抬腳一腳狠狠地踹在了白莫儒胸口。
白莫儒身體本就虛弱,早上又出去吹了風,被這一推一踹後當即一陣心悸,一口氣差點就沒喘過來,意識也當即混濁。
“別打了,別打了,他身體不好,你這樣他會死的,別打了……”見白莫儒被踹,一直安靜的在旁邊流著淚的劉如淚如雨下,她連忙掙紮了起來試圖到白安明身邊來,但拉扯著她的那些下人卻用力的把她按到在了地上,讓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莫儒被林雪翠踢。
劉如本是和林雪翠一樣四十多歲的年紀,但因為這些年一直操勞過度又從來沒有做過保養,所以現在的她看上去就像是年過半百的人。她一頭長發白了一半,臉上膚色暗沉滿臉皺紋。如今更是披頭散發,淚流滿面,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劉如這幅悽慘的模樣讓林雪翠看著覺得大快人心,她停下了猛踹白莫儒的動作,轉頭看向一旁那些唯唯諾諾的下人。
“還愣著幹嘛?”林雪翠低吼道,“還不快給我進去搜,不把東西找出來你們都給我不用回去了!”
愣在院子中的那些下人聞言,這才連忙行動起來,紛紛開始在院子中搜尋起來。
吼完,林雪翠高傲地仰起頭看向在她腳邊正捂著被踹的胸口抽搐著的白莫儒,眼中盡是厭惡之色。
如果不是因為白莫儒和白學名兩個人是白福德的親骨肉,白福德說什麼都不捨得與他們斷絕關系,她早就讓人打死這廢物了!也好省了這每個月的月錢,蚊子再小也是肉,這麼多年下來她要是能省下那些錢,早就換了一身漂亮衣裳了。
思及至此,林雪翠又厭惡地踹了一腳臉色蒼白的白莫儒,這才拽起裙擺甩了甩拍去上面的灰塵,邁著蓮步離開。
“找到了沒有?”趾高氣昂地站在院子中,林雪翠柳眉微皺,小臉上盡是不耐煩的神色。
屋子中翻找著的下人們沒人敢應聲,只得加快搜尋的動作。
這時,劉如卻是不知怎麼掙脫了按著她的下人,連滾帶爬地撲倒了白莫儒身邊來。
林雪翠是橫了心指著白莫儒胸口踢的,幾腳下來身體本就虛弱的白莫儒早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劉如撲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已經渾身抽搐得臉色鐵青。
白莫儒這模樣嚇壞了劉如,她哭著叫著替白莫儒順了順心口,試圖讓白莫儒喘過氣來,但這並沒有什麼用處,白莫儒抽搐的動作逐漸停下,隨之停下的還有他的呼吸。
看著痛苦不堪的白莫儒劉如也是慌了神,她已顧不得那麼多,跪著在地上移動到林雪翠身邊一把抱住了林雪翠的腳就哀求道:“求求你了你救救他吧,你救救他吧,莫儒也叫你一聲娘啊……”
劉如身上帶著腳印,再加上她蓬頭汙面的,整個人髒兮兮的,本來心情已經開始轉好的林雪翠看到自己裙擺上那多出來的淚水和泥手印之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林雪翠一腳踹開了抱著自己腳痛哭的劉如,毫不掩飾眼中的憎惡之色,“快把這瘋婆子拉走,我衣服都弄髒了!”
被踹開,劉如顧不得身上的痛,連忙又撲了上去哭著求道:“是我的錯,我錯了,我錯了,我給你認錯,你救救莫儒吧,他還小……”
劉如哽咽著哀求著,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撲上來的下人掰開了手指拉到了一旁。
來拉她的下人都是些身高體壯做粗活的下人,也不知道劉如一個女流之輩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硬是掙脫了幾個人,又撲向了林雪翠。
林雪翠被撲了個踉蹌同時也被嚇了一跳,她連忙抬腳踹開撲上來的劉如往後躲去,“你這瘋婆子給我放開,放開,把她拉開聽到沒有。老爺當年真的是瞎了眼,居然會看上你這種瘋婆子。”
院子中亂作一團,躺在門檻邊上的白莫儒此刻卻逐漸緩過勁來。
他顧不得臉上的泥巴灰塵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似乎這樣就能把他剛剛喘不過來氣的那段時間給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