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白家這情況,這幾乎沒什麼盈利的酒樓他自然沒有理由再留著。
只是親手貼上轉讓的封條後,白阮風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難受,他爹白福德打小就喜歡與他說這店鋪,這地方對他對他爹來說都與其它店鋪不同。
白福德是從給別人做小工做起的,那時候他窮,用了幾年才攢了些銀子在街上租了這鋪子,然後慢慢的一點點的做大……
他生意做大後,幾經周折特意買下了這鋪子。
這鋪子就在白家附近不遠處,他買下這鋪子一方面是為了方便談生意,一方面則是想讓自己記住當初的辛苦,不要忘了本。
在店鋪貼上轉讓的貼條後白阮風往白家走去,還不到家門便聽下人傳來訊息,說是有人打聽店鋪的情況。
白阮風便又回了頭,往那街上走去。
去的路上白阮風詢問那下人打聽店鋪訊息的是什麼人,那下人卻是支支吾吾不肯說,白阮風有些疑惑,到了地方一看才恍然大悟。
因為站在那店鋪門前的人十分他熟悉,即使他只是遠遠地看到一個背影,他也立刻就認出了那人的身份。
那人是他的弟弟,白莫儒。
白莫儒原本是陪著初五出來逛的,結果走著走著便意外的發現這熱鬧的街道上居然有一家店鋪貼著封條!
他本就時刻注意著這街上,就想著什麼時候能找到個店鋪好把自己那點心生意做起來,如今看見了自然要上去問問情況的。
遠處,白阮風看見白莫儒的背影愣了愣,情緒複雜的他在原地站了好半晌之後這才上前。
“我聽說你想轉租這店鋪?”白阮風在白莫儒身後兩步的距離停下腳步。
白莫儒聞言轉過身來看向他時,眼中有著無法隱藏的驚訝,他是真沒想到這店鋪居然是白家的。
更讓他驚訝的是站在他面前的白阮風整個人神情憔悴得不行,他瘦了一圈,臉色也是一片慘白,一雙眼睛猩紅裡面充滿了血絲,眼睛下面青紫一片,像是許久沒有睡個好覺。
那白阮風卻是在看到白莫儒有了些血色的臉後輕輕笑了笑,充滿血絲的眼中終於有了幾分真實的笑意,“若你有需要,這鋪子你拿去用就好。”
面對白阮風的好意白莫儒並沒有開口,事實上他心中已有了些動搖,若是這鋪子是白家的他還真有些不想要了,免得又與他們扯不清。
白阮風看出了白莫儒的猶豫,眼中有瞬間的受傷一閃而過,他臉上的笑容也帶了幾分苦澀。
白阮風看了看白莫儒身旁他才親手貼上去還未幹的封條,溫柔的與白莫儒說道:“二孃若是看到這鋪子應該會高興的,早些年爹起家的時候就是在這裡開的第一個鋪子,那時候店裡僱不起小工,都是二孃揹著才出生的大哥坐店照顧著生意。”
那時候,劉如揹著還不會走路的白學名一邊照顧孩子一邊照顧生意,她脾氣好又會說話還吃得了苦,一年下來就把生意做得是紅紅火火的。
家裡賺了些錢,白福德又是個做生意的料子,他看準了時機很快就又開了第二家店第三家店……
就那樣過了三四年,在兩人日子過得好些之後,白福德便與他娘認識了,然後便回家休了劉如。
這些事情白阮風並沒有拿出來說,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說,也不知道應該站在什麼樣的角度去說。
白莫儒聽了白阮風的話還是有些猶豫,這店他想開但是他又不想與白家扯上關系。
想了想之後,白莫儒問了這店鋪轉租的情況,準備回家去再想想。
白阮風原本的意思是若白莫儒有需要,他便把店鋪直接交給白莫儒,不過被白莫儒以無功不受祿拒絕了。
告別了那白阮風,尋了初五回去的路上白莫儒便一直是思考著這件事,一旁一直跟隨著他目睹了這一幕的善玉成見白莫儒猶豫,想了想之後開了口,他道:“那白阮風不是會以這件事說事的人。”
善玉成這些年來也見了些人,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其實若是白莫儒開口,以善家在這鎮上的財力物力,要給白莫儒空個鋪子出來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是善玉成知道白莫儒不會接受他的這種好意,所以他並沒有多此一舉。
善玉成望著身旁低著頭走路想著事情的白莫儒,眼中也不由跟著帶了幾分清愁。
若是白莫儒願意接受他的好意那對他來說倒是個好事,至少他就知道該怎樣對白莫儒好,不像現在這樣讓他手足無措毫無辦法。
兩人領著玩夠了的初五把他送回了客棧,又看著他吃了藥後,這才準備離開。
此時已快接近晌午,頭頂天空萬裡無雲,蔚藍一片,太陽明晃晃的有些灼人。
只是兩人還未出門,一旁的那善夫人便走上前來,她拉了善玉成下樓,說是有事要和善玉成單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