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的心髒囂張地跳動,聲音大得生怕對面的人聽不見。他抿著唇,又舔了下忽然幹燥的下唇,佯裝淡定地笑了下,“可以啊。”
實驗室外的走廊上沒有人來往,但隔著一層玻璃窗,實驗室裡所有研究員手上的動作像是提前商量好一般慢了下來,視線有意無意往這邊瞥。
司厭震驚地看著他倆,與喻青對上視線後,張開嘴,無聲朝他做了個口型。
不隔音!
隸屬於星際聯盟,為行政官直接管理的研究團隊,實驗室用的玻璃竟然是不隔音的。
星際聯盟真的摳得沒話說。
喻青臉一黑,拽著陸政庭的手腕往另一個方向走,“我們換個地方。”
他帶著陸政庭進了消防通道,往上爬了兩層,去了天臺。
這是喻青上回盜取實驗樣本後的備選逃離路線。
沒用上的原因,是研究所的警衛反應太慢,他喬裝掩飾過後,直接從大門出去了。
喻青單手按在圍欄上,側過身,視線灼灼地看著陸政庭的臉,“想聊點什麼?”
陸政庭邁開一步上前,和喻青並肩站著,手肘撐在欄杆上,薄唇微抿,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臉上也顯出猶豫神色。
上回提到這件事,喻青顯然不高興。
他的問題也就被揭了過去。
喻青看穿他的表情,眉眼彎成月牙,他湊近了幾分,掌心也換了位置,距審判官的手僅一個拳頭的距離。
他仰起頭,意有所指暗示說:“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如今還統一戰線成了合作夥伴,彼此間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嗎?難道審判官還把我當外人?”
他最後一個詞咬字重。
陸政庭頓悟,點頭表示贊同,“喻青,你說得很有道理。”
這就對了。
喻青抿唇,露出溫柔的笑。
在喻青鼓勵的視線下,陸政庭緩緩開口:“上一次我問你,你是從誰口中得知礦場負責人的位置……”
此話一出,喻青忽然明白他想聊什麼了。臉上曖昧的笑意瞬間僵硬,唇角兩端倏地跌了下去,視線幽怨地看著他。
陸政庭敏銳地注意到喻青的情緒變化,以為又觸到喻青的雷點了,及時止住聲,一動不動地予以回視。
也怪他。
竟然覺得陸政庭開竅了。
喻青磨了磨牙,憋著氣,又感覺這才是審判官的正常畫風。
安靜許久,他實在服氣了,避開陸政庭的視線,有氣無力嘆了口氣,擺擺手,“你說,說吧,繼續說。”
陸政庭看了他一會兒,終於繼續說:“我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喻青手肘往後搭在圍欄上,身子重心傾了過去,“是瑪伊,教堂的修女。”
陸政庭眉心一跳,繼續問:“是道歉的那位?”
喻青點頭,“對,就是她。我和她早幾年認識,來霍赫星都是直接找她打聽的訊息。這一次的礦場負責人,和上一次的研究所佈局……”
他說著,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在這場不知幕後者的局中,他的身份發生變換後,才感覺到瑪伊這個角色的突兀。
作為星際大盜,瑪伊是他的合作夥伴,他只關注瑪伊給出的情報價值。
但站在星際聯盟的角度,瑪伊顯得紕漏百出。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修女。
霍赫星全面封禁後,她是透過什麼渠道為喻青辦了一張居住地證明?又為什麼會如此清楚最高研究所的內建佈局?最後主動告知喻青礦場負責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