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庭還未出聲,被擒住的人情緒激動,拔高聲怒斥:“你們這群狗官一定會遭報應的!”
屋內打鬥的動靜太大,引得附近巡邏的警員靠近。
警員站在窗邊,不敢探頭往裡看,視線謹慎、剋制地在通亮的房間裡瀏覽一圈,最後從地上散落成一團的窗簾上收回,禮貌詢問:“審判官,請問發生了什麼?”
審判官的槍已經落到了喻青手裡,正直直頂在身前人的太陽xue上,喻青的後背緊貼牆壁,在身前的人發出聲音前,壓低聲威脅:“不想死就閉嘴。”
審判官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漠地睨著警員,言簡意賅:“窗簾卡住,用力過猛。”
聽罷,警員愣愣地看著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
良久,才“哦哦”應了一聲,幹笑道:“我馬上報給修理人員,讓他過來給您修。”
審判官冷漠一頷首,“今晚不用了,明天再說。”
警員忙聲應好,臉上露出一絲諂媚的笑,“對,也是,這麼晚了,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他抬手行禮,轉身離去。
直到警員消失在視線內,陸政庭才有動作,偏頭看向右邊的兩人。
喻青實在裝得手累,松開身前的人,將槍還給陸政庭,抬腿往前走了兩步,身子直挺挺地往床上倒,手臂圈起一片柔軟的被褥,臉埋了進去。
從床邊傳來的聲音帶著一絲沉悶的沙啞,“回去就讓行政官給我打錢,沒說顧問還要兼職保鏢啊。”
陸政庭順著喻青點頭,“好。”
他將視線放回牆邊的人身上,肅聲問:“你是霍赫星居民?”
牆邊的人原先滿臉是憎惡怨恨的表情,在經歷過剛才這出後,表情有一瞬間松動,但仍保持著警惕,懷疑地看著他倆,“你們和那狗日的杜魯不是一夥?”
床上的人聞言翻身坐起,渾身上下沒個正行,雙手往後撐在床上,腦袋一晃一晃,嬉皮笑臉回:“你在說什麼?杜魯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反派角色。但是你再仔細看看我倆,英俊瀟灑,分明和他就不像是一夥人。”
陸政庭將槍收回腰後的皮製槍夾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們與杜魯雖同為官員,但我們隸屬於星際聯盟,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一夥。”
“星際聯盟是專為星際居民設立的機構,你有難處,和我說,我會為你解決。”
這人嗤笑一聲,癱坐在地上,長嘆了口氣,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嘲意,“…星際聯盟?星際聯盟至今還在袒護杜魯,和這些殘民害理的狗官有什麼區別?!”
他情緒愈發激動,恨聲說:“冠冕堂皇的話誰都會說,我的家人都死了,星際聯盟能怎麼幫我?你能怎麼解決?!”
“你的家人死了?”
喻青心底有了猜想,視線看了過去,繼續說:“你的家人感染了病毒,是麼?”
“是,感染了病毒,但卻不是因為病毒死的。”
康宇神情黯淡,嘴唇不斷顫動,“感染病毒後不會立即死亡,難攻破的病毒,星際歷史裡不止出現過一次。研究所已經在研究抗體了,雖然希望渺茫,但是隻要撐下去,說不定就能活下來。”
“但是杜魯他竟然敢——!”他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的音調裡染上幾分哽咽,“…上面派人來調查,他怕被上面追責,為了隱瞞感染人數,竟然敢活埋病人!”
他的喘氣聲又粗又重,在燈光的對映下,眼底彷彿爆發出兇狠的紅光,字字泣血,“我去醫院給家人送東西,碰見警員在轉移病患,醫生告訴我說,是送他們去另一個隔離點治療。”
“那是往郊區的方向,我不放心,悄悄跟在他們身後,想混進去,結果被發現了。我告訴他們,我是來給我爸媽送衣服的,送完我就走。”
“他們一開始不說話,只一昧趕我走。後來,一個好心的警員告訴我,這不是來治療的地方,是投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