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對方彷彿變了性子,處事圓滑、沒心沒肺、態度曖昧不清。
他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去對待現在的喻青,也不想去探究喻青嘴裡的喜歡到底是真是假,他只希望能將人留在身邊。
沒有等到對方回應。
喻青兀自繼續說:“執法記錄儀裡的東西我看了,其實我能夠理解瑪伊,即便重來一次,她依舊會選擇這麼做。她想和杜魯同歸於盡,她想親手判決自己的惡行。”
“於我而言,瑪伊只是一個有過交際的陌生人,並且她曾經還想殺你,所以我並不為瑪伊的死感到難過。我只是覺得很不值,人的生命竟然能這麼潦草脆弱地結束。”
感情與權勢相比,不值一提。
喻青忽然抬眸,深深望著他,“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站在對立面,你會殺了我嗎?”
陸政庭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聯想到這個話題,本想細細思忖後,再認真回答喻青。
但卻沒忍住彎了下唇,“為什麼會這麼想?在來到霍赫星之前,我們不也是相對的立場麼?”
喻青不滿意這個回答,更不樂意陸政庭的舉例,忿然反駁:“那是因為我確實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是你們星際聯盟斤斤計較,對我太刻薄,給我扣上了各種罪名。”
陸政庭啞然,只得重新組織語言,“…我相信你不會和我站在對立面的,雖然行事的方式與態度不同,但本質上我們是向著同一個目標,都是希望星際安穩。”
在喻青危險的視線逼迫下,他又笑了下,神色認真,“如果真的有一天,面臨你所說的這種情況,我不會為你開脫,我會陪你一起接受判決。”
喻青什麼也沒說,凝視了他好半晌,翻過身,一拉被子,悶著聲說了句睡覺。
陸政庭無聲嘆了口氣,盯著喻青圓潤的後腦勺看了幾秒,抬手關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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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推心置腹的聊話,彷彿只是幻覺。
一到白天,喻青的情緒隨著晝夜更疊重新整理,恢複成往日那副生動的模樣。
陸政庭下令去監視、跟蹤杜魯的人已經就位。
此外,還安排了兩波人。
一波人由顏林帶領,去核實康宇所說的活埋地點。另一波人由喻青領頭,去查探被封禁的滇化工廠。
他們猜測,杜魯與星盟還未揪出的內鬼早已得知礦晶的用途,所以行職位之便,在這一片區域拉封條,表面是處罰查封,實際上是為了掩人耳目。
滇化工廠已經淪陷為星幣的製造工廠。
如果這兩個地點的用途真如他們所猜想的那樣,杜魯的罪名將被牢牢定死。
行動再謹慎小心,也難免會出現紕漏。一旦被察覺,對方可能惱羞成怒,徹底撕破臉。
到時候,未在內部解決的問題,將會演變為星際戰爭。
所以陸政庭需要留在行政公署,以開會為 由,制約官員的行動。
他送喻青上車,跟在他身後,不放心地叮囑:“不要亂來,我們只是去核實訊息真偽,盡量不要打草驚蛇,尤其不要和人正面對上。”
喻青雙手插兜,搖頭晃腦,充耳不聞,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吊兒郎當的勁。
短短幾米路,硬生生被他走成模特秀場。
陸政庭看得惱火,伸手拽住他的後領,將馬上要溜上車的人拽了回來,語氣不免加重,“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