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屏內傳出一道短促、帶著氣音的笑,聽上去心情不錯,配合著喻青往下說:“嗯,擒賊先擒王,現在在勸降你。”
喻青盤起腿,坐在床上。精神了幾分,好笑地說:“頂級難度。”
對方失笑,問:“能不能讓我走後門?”
喻青十分嚴厲:“不可以。”
“那行吧,我提前認輸。”陸政庭改口,“其實我是去接離家出走的人。”
離家出走?
喻青無聲唸了遍,說不出滋味,腦袋一熱,當即反駁:“你說我?”
陸政庭未語。
他那邊的背景音傳來幾句交談,似乎是有人在和他打招呼。
喻青睫翼一動,問他:“你在哪?”
“在星盟大廈。”他說完,不給喻青插嘴的空隙,繼續說:“半個小時前在家,沒等到人回來,就來星盟了。”
他這話裡的意思微妙。
喻青生出種放人鴿子的不好意思,裝作沒聽懂,幹巴巴回答:“哦,那你工作吧。”
陸政庭應了一聲,趕在他結束通話通訊前,又重複強調了遍,“我明天來接你。”
喻青不情願地應下,憤憤結束通話通訊。
房間內靜得出奇。
喻青下床穿鞋,走到窗邊,抬手拉開窗簾。
玻璃窗外,天空已經蒙上一片暗色。街道旁暖黃色的路燈排排並立。香樟並不受秋色影響,枝葉仍然往外伸展充滿生機的綠意。
院子裡進了車,尾氣熄滅的聲音格外明顯。
喻青揉揉痠痛的肩膀,抬腿往外走,下樓。
司厭回來了,手上拎著從外面打包回來的食物。
見喻青出現在樓梯角,抬手招呼他過來一塊兒吃。
其實睡了一下午,喻青並不太餓。只是聞到滿屋的孜然味,也被勾起饞意。
他走過去,在司厭對面坐下,不客氣拿起一串烤串,邊嚼邊問他:“你不是去談生意了麼?”
“是啊,本來是約在河邊的咖啡館,風景宜人、氣氛也不錯。但是這客戶太摳門了,嫌價格不合適,一直在跟我扯皮,扯到天黑了,幹脆就轉道去隔壁的燒烤店了。”
他遞給喻青一罐酒,調侃說:“這不是忽然想到,還有個祖宗在家嗎?我尋思著你這會兒也沒吃,幹脆就打包回來了。”
難得聽到摳門的人吐槽別人摳。
喻青接過來,笑了下,“最後呢?談好了沒?”
“沒,哥不接他的了。”司厭做生意隨性,本來就是嫌麻煩、圖高額的傭金,被人壓了兩輪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兩個人都在接委託,任務一般是由手下的人挑揀審核一輪過後,合適的才會遞到兩人手上。
喻青接的都是要掉腦袋的活,包括但不限於替人去解決仇家、給星盟找點麻煩、盜取館藏文物後捐贈給災區。
所以接的任務出價高。
司厭接的是醫療實驗相關,其實收的傭金也不比喻青低。
但每一次任務耗費的時間、精力過多,並且所耗費的實驗器材與原材料昂貴。所以一年下來,在接單這方面,並沒有攢下多少錢。
以至於他每天哭窮,想方設法從好兄弟口袋裡摳星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