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和顧仁之連忙跟著跪拜。
“衡之,爹知道你最孝順了,那典獄司做苦役……爹這一把老骨頭了啊……”顧父跪爬著過來,故意把自己弄得慘兮兮的,他表面上在求顧衡之,實際上是知道顧衡之很在乎名聲。
“爹啊,大哥啊,不是衡之不願,可是孝道,怎的比得上陛下的聲名?若是衡之”顧衡之說著假意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自古忠孝難兩全啊,顧太傅大義滅親,真不愧是清流啊……
史官看著顧衡之眼角的淚水,不由得感嘆,一下子感覺筆尖又有靈感了。
史官並不知道,顧衡之心裡可樂呵呢,他還向系統打趣道:
“你說巧不巧,剛好我眼睛裡進沙子了,天助我也啊,不知道小暴君看見自家太傅哭了會是什麼想法。”
說實話,見到太傅的眼淚,蕭子政還是猶豫了,他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
幸好,顧衡之想到了這一點。
怕蕭子政改主意,顧衡之連忙收起了即將泛濫的演技,他冷下臉道:“還不把罪民帶下去。”
顧衡之說罷,暗衛們就押著顧父和顧仁之走了。
顧父還不肯放棄,他怒聲道:“顧久,有本事七日後你就別回這個家!”
“你以為太傅稀罕?”蕭子政得意道,要不是不合帝王威儀,他都想拍胸脯了,“從明日起,太傅跟孤一起住。”
這下不止顧父和顧仁之,連顧母和顧慈也愣住了。
顧慈道:“這……這怎麼能合規矩呢……”
“是啊,衡之還未成親,尚未立家,怎麼能跟陛下一起住呢……”顧母戰戰兢兢道。
“這東乾的規矩,孤想廢哪一條,就廢哪一條,你們倒是說說哪條不合規矩,孤廢了便是。”蕭子政冷哼道。
見蕭子政這幅情態,顧衡之的嘴角不住上揚了些,他繼續道:“母親放心,衡之並非與陛下同寢一室,只是住到附近,以便療養手傷罷了。況且,衡之也不是不懂規矩的人,日後衡之的俸祿當然都歸於陛下,以此折抵在皇宮裡的衣食住行。”
“全都給陛下?”顧父傻眼了,他總算意識到自己用的銀絲炭和畫卷花的都是顧衡之的錢,就連這宅邸也是顧衡之考中狀元後掙來的。
“自然。”顧衡之微微一笑,但這笑容卻比剛剛的冷呵有殺傷力。
太傅怎的能如此清正廉潔,剛正不阿!
跟著來的宮女太監,乃至王大人和太醫,都知道陛下是執意要顧太傅住到蒼龍殿,肯定不會要顧太傅分毫俸祿,可哪曾想太傅這麼正直。
顧父和顧仁之被押下去了,在典獄司待著的七天,將會是他們最為難忘的七年。
解決完這一爛攤子事,顧衡之就命廚房去燒了幾道好菜,順便把沒有用完的銀絲炭放到自己屋裡燃著招待蕭子政了。
顧母和顧慈本來想向蕭子政求情,但看著那冷若冰霜的男人,終究沒有說出口。
屏退眾人,顧衡之與蕭子政對坐在桌前,下人剛剛關上門,蕭子政就把筷子一放,跟生氣似的。
“陛下怎麼了?”顧衡之一頭霧水,他也搞不明白蕭子政怎麼突然不吃了。
蕭子政等的就是顧衡之這麼問,他悶悶不樂道:“哼,太傅言而無信,在太醫院分明說的是與孤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