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之此話一出,沒有人敢信,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最不敢相信的就是蕭子政,他抓住了顧衡之的肩膀,像是怕顧衡之再逃走似的。
“太傅,你是,你就是!你看思衡,他長的和你多像。”蕭子政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道,然而卻得不到顧衡之的回複。
“太傅你是生氣了嗎?”蕭子政抓著顧衡之的手,顧衡之能感受到蕭子政正在將他抓得越來越緊,好像很緊張。
如果這時候再說出否定的話,似乎太過於殘忍。
顧衡之說不出,他回望向蕭子政,在還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顧衡之聽到自己說道:
“沒有,箏兒。”
短短一句話,卻讓蕭子政已然接近潸然淚下,可蕭子政仍然記得顧衡之跟他說的話,太傅讓他不要哭。
顧衡之情不自禁地用雙手捧住了蕭子政的臉頰,指腹輕輕地磨蹭。
“陛下,兩年前我磕到了腦袋,好些東西都記不清楚了。”面對眼前人,顧衡之無端生出無盡的耐心,“但是,陛下,我應該能想起來的,所以不要哭了......”
蕭子政偏過頭去,藏起了自己的眼淚,他倔強地說道:“沒有,太傅說過皇帝不能輕易落淚。”
“那是在外人面前。”雖然記憶缺失,但是顧衡之一旦不去抗拒身體和大腦就會自己作出反應,他輕輕揉了揉蕭子政的頭。
蕭子政重重地點頭,冷麵帝王的臉上終於有了笑靨。
夕陽西下,東乾的馬車終於踏上了回程。
雖然蕭思衡很想多跟自己的父皇和阿爹戴在一起,但當了多年蕭思衡保姆的李將軍還是很貼心地擔任起了照看小皇子的任務。
蕭子政回憶著和顧衡之相處的點點滴滴,蕭子政的嗓子都快說啞了,卻才只講到他們第一次。
就算蕭子政還想繼續講下去,那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過,好在史官大人的實事求是並不是白費的。
一回到東乾,蕭子政就命人將史官大人的記錄都拿了過來,好讓顧衡之讀個遍。
一天,兩天,三天......三百六十五天......
雖然記憶回來的有些吃力,但好在刻在顧衡之骨子裡的東西,終歸顧衡之還是慢慢想起來了。
“太傅真的全都想起來了嗎?”蕭子政這副表情,也不知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他試探地問道,“系統?”
“就是那個白色絨毛的小團 子,”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有忘記,顧衡之接著道,“只是不知道它現在在什麼地方,明明說好我的性命只能靠賣玩具來換取的。”
“那太傅還記得王大人嗎?”蕭子政想了想又問道。
抱著一副想要考倒顧衡之的架勢,蕭子政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顧衡之都是對答如流。
顧衡之本以為蕭子政會放心才對,卻沒想到蕭子政只是悶悶地“哦”了一聲,隨後就沒有了動靜。
這是,怎麼了?
顧衡之疑惑地盯著蕭子政,可偏偏蕭子政什麼話也不說。
顧衡之正想再去翻翻史官的記錄看看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就聽到蕭子政道:“那太傅還記得那些古怪玩意兒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古怪玩意兒?
顧衡之絞盡腦汁地回想了一下,一下子恍然大悟了
哦對了!
原來是少了......
“箏兒。”顧衡之抱住了蕭子政,他的右手輕輕地按揉著蕭子政的腹部,又蹭掉了蕭子政肩膀處的衣服,“是想再來一個吧......”
床帳的帷幕慢慢放下,但他們的故事永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