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栩更不用多說,若不是宋承家裡變故,他能直接把這人從夏笙身上撕下來剁成兩半。
到了該重新交表那一天,宋承渾渾噩噩,拿著新表出了門,沾滿淚水的舊表還濕噠噠攤在桌面上。
夏笙皺眉,本想幫忙處理掉,手指卻在目光掃到“家庭成員情況”的那一刻僵住了。
家庭成員填寫欄裡,有父親,有母親,有他自己。
但就是沒有宋承所謂的親密無間的親哥哥。
“……”
這一刻,夏笙覺得連維持表面關系都沒必要了。
既然宋承從頭到尾都把他當個白痴戲耍,他又為什麼要費盡心思顧及對方的臉面?
於是夏笙當著全寢室的面,將表砸在地上,神情冰冷。
“宋承,從你的玩偶,到繪畫模特,再到你所謂的親哥,我全都知道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心情本就跌落谷底的宋承瞬間像抓住一個發洩視窗,他不再偽裝,而是破罐子破摔地從椅子上彈起來,雙眼充血,怒目圓睜地瞪著夏笙:“對啊!我就是一直在騙你!那又怎麼樣,你就是這麼蠢,這麼好騙,我隨便裝一裝你就心軟,被騙了也是你活該!”
罵著罵著充血的雙眼又被眼淚模糊,與以往任何一次令人垂憐的哭泣不同,宋承一把抹掉淚,倔強地大喊:“我他媽就是喜歡你啊!誰讓你那麼好,那麼單純,我他媽隨便胡說八道的鬼話你都能信!你真他媽以為我把你當哥哥?瘋了吧你,我做這麼多就他媽是為了泡你而已!”
夏笙驚呆了,這一長串極具反差的話把他震得瞠目結舌。
這還是同一個人嗎?他甚至懷疑宋承被奪舍了。
然而宋承還在持續輸出:“墨栩他他媽到底哪裡好了?除了個子高點長得帥點學習好點,跟屍體似的一天到晚擺副臭臉給誰看?他媽的跟所有人都欠他錢似的,跟他在一起你不憋屈?”
“夏笙哥,你別和他在一起了,和我在一起吧,我可以把你最完美的樣子畫出來,還可以天天哄你開心,給你提供情緒價值,考慮一下我吧。”
遲頓反應過來的夏笙再一次被他的話驚得目瞪口呆。
墨栩就站在旁邊呢,而且他們兩個正在熱戀,宋承是以一種什麼心態說出這種恬不知恥的話來的?
“我看是你瘋了,你覺得我可能答應嗎?”夏笙被惡心的不行,他覺得自己心中那個可愛純潔的小男孩變成了一灘爛泥。
“為什麼不可能?”宋承依舊不要臉地繼續反問,臉上又掛起純潔無瑕的笑容,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夏笙哥,和我在一起吧,我會慢慢讓你接受我——”
話語間,忽然一道黑影從夏笙面前掠過,直奔宋承,一道猛烈的撞擊聲後,宋承捂著臉跌落在地,右側臉大片紅腫,還流出了鼻血。
墨栩活動了一下手腕,居高臨下看著他:“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你就滾出這個寢室,別讓我再看到你。”
宋承又把求助目光軟軟糯糯投向夏笙,但很顯然,夏笙不可能再幫他說話。
“……你搬寢室吧,這裡不歡迎你。”夏笙冷冷地說,別過臉,不想看對方令人反胃的表情,“如果你硬要住下去,也可以,但以後我們就各管各的,當陌生人。”
現在寢室裡唯一還有可能幫他說話的只剩下顧之末一個,於是宋承灰溜溜地轉頭,將楚楚可憐的目光投向顧之末:“之末哥……”
“別看我啊,我聽你夏笙哥的。”顧之末瞬間伸手擋住視線,臉上的表情像看到什麼髒東西似的,嫌棄得不行。
宋承:“……”
事已至此,宋承如同一隻過街老鼠,遭到所有人的嫌棄與唾罵,若繼續不要臉住在這裡,他也只能每天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被無數道針紮般的目光刺痛。
最終,他選擇了離開。
樓下寢室恰巧有一個空床,裡面住的還恰巧是三個美術生,宋承順理成章搬了進去。
至於進入新環境後的宋承能否與新室友相處愉快,那就都是後話了,夏笙不關心,也不想關心,他只想將那些惡心的回憶同顧之末的大腦一起沖進抽水馬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