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有些擔心，害怕他這次雖然躲過一劫，但是還是很危險，畢竟誰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再做出什麼出格舉動。

直接對他本人動手被躲過去了，也不知道下次那人會不會綁架他身邊的人威脅他，感覺不僅他有危險，他身邊的人也很危險。”

暗示意味足夠明顯，段青暗自發笑，但是假裝聽不懂，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病房門口，站在探視窗前看到屋內看著窗外走神的褚木，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側頭對杜宥則道：

“你可以在外面等我嗎？”

杜宥則毫不猶豫地應下，轉身在醫院長椅上坐下，朝段青點頭。

段青抿唇敲了敲門，屋內的人沒有反應，於是他稍稍加重力道，終於看到褚木機械地轉頭，眼神對視的瞬間段青揚起笑容，而杜宥則沒什麼反應，段青有點困惑，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看到來人是段青，杜宥則反應過來後連忙站起來，可是剛邁出第一步他就猶豫了，遠遠看著那個熟悉的段青，他清楚知道一切都變了。

從吳祁和蔣松明找到他的時候，從他知道原來段青就是自己一直想要找的那個人，是他用卑劣手段讓吳祁將人帶回到自己身邊的時候開始。

他知道段青是來收取最後報酬的，吳祁這人像是有什麼怪癖，交易達成後沒有第一時間收取錢財，而是用了這種迂迴的手段。

“這次的交易是你給我錢財，而我把他帶到你身邊，給你一個讓他喜歡上你的機會，但是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會抹去你關於他的記憶。

初見的時候你大概認不出他來，我會讓他主動追求你，很用狂熱的手段追求你，接受還是拒絕，就看你的了，你只有一次機會，我們交易的錢財會由他來收取，等到他到你這裡拿錢的時候大概就是交易的尾聲，要是這時候你們兩人的感情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的話，那大機率就是失敗了。”

一切都因為自己而其，是自己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將人帶到這個世界，段青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一定很不情願吧，可是他還是做了，而自己這個始作俑者，這個既得利者居然用那樣的態度對待他。

段青給過自己機會，即使不是出於本意，但是還是對對自己做出親密舉動，是他沒有珍惜，別說段青從一開始就對他沒有感情，就算有，自己那樣的拒絕也足夠磨滅所有激情。

他思考著該如何開口，他不想要把錢給段青，因為那就意味著段青任務結束，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可他又知道，要是段青開口，他不可能拒絕，他也沒有挽留的藉口。

好後悔啊……

段青注意到了褚木伸出但又縮回的手，察覺到眼前的人和自己同樣焦慮。

他垂眸思索著，原本以為事情就像蔣松明說得那樣簡單，只簡單開口就好，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即使覺得以自己猜測的情況來看褚木絕對不會拒絕，但他還是無法張口。

他能理解從前自己的想法，也逐漸能享受到這種快樂，但是事情的發展還是讓他覺得荒謬，於此同時他也有點懷疑吳祁的邏輯。

用狂熱粉絲的姿態出現在對方面前，跟蹤、偷拍、騷擾，讓對方不厭其煩，對自己深深憎惡，然後索要錢財以換取寧靜，這樣的手段並不高明，甚至不如直接在某天夜深人靜的時候持刀闖入他房間讓他交錢。

這樣迂迴的意義何在？

“我……”

“我有點不舒服，想要先休息一會。”

段青剛鼓起勇氣，褚木就做出了拒絕姿態，段青只好出門，一直坐在門口等候區的杜宥則見段青轉身立刻起身迎接，關切詢問：

“怎麼樣？”

段青搖頭，杜宥則看出了他的沮喪，思考片刻後指向身後樓梯：

“先下樓走走吧？”

段青思維很亂，出去透透氣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他跟在杜宥則身後朝電梯間走去，跟著段青走到門口的褚木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段青離開，生出無力的挫敗感來。

即使用任務也沒辦法讓人留下來了，他有了一個會永遠等待，永遠能洞察他情緒的人了。

段青和杜宥則一起下樓，外面陽光暖暖地照著，段青先一步在草地上坐下，杜宥則跟著坐在旁邊，看著段青正要說話，段青握在手中的手機發出震動聲響，段青將手機翻面，看到吳祁的訊息：

【果斷一點，那是他欠你的】

段青閉眼，聽到旁邊杜宥則輕聲道：

“其實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愛一個人的話，會心甘情願為他付出一切，甚至能在他沒有開口之前就理解他的訴求，然後一一滿足。”

段青驚訝地看向旁邊，杜宥則微笑著撫上段青眼下：

“你都想起來了嗎？”

段青點頭，他看著杜宥則堅定的眼神，腦海中浮現出自己此前的所作所為，杜宥則自始至終的淡定對比自己看到房間內物品後的震驚，出乎意料的，他沒有覺得羞愧，他看著杜宥則，不解發問：

“當時的你就沒有好奇過我要那些錢做什麼嗎？”

杜宥則堅定搖頭：

“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愛你，但不想要約束你，你想要做什麼我支援就好，你想要什麼我給就好……”

堅定的語氣配上溺死人的眼神，段青內心的虛榮快要溢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