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

沈確沒有說話，只是一味地用委屈的眼神盯著段青，段青看著他有點可憐的樣子，努力放緩語氣：

“我不記得以前……”

沈確抱著段青，明明比段青還高上些許，但拼命蜷縮著身體努力偽裝把自己偽裝成小小的一隻，看上去好笑又可憐，段青還準備繼續說下去，但沈確已經悶聲開口：

“你只是忘了，又不是討厭我了，只是一個身份而已，你可以把我當成弟弟，就像現在這樣就很好啊，不用特意拒絕我的，我很乖的，真的。”

沈確拼命裝可愛，段青還要說什麼，沈確從他胸口抬起頭，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段青張開嘴，不知道說什麼。

沈確從段青懷中退了出來，紅著眼睛用乞求的神色巴巴看著段青：

“裡面好悶啊，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段青看著他，最後慢慢點頭：

“好。”

沈確破涕為笑，很自然地前期段青的手，邁著歡快的腳步拖著段青往外。

段青看著他孩子氣的模樣，無奈地搖頭，卻怎麼也沒辦法舊事重提，畢竟沈確看上去就不適合恨海情天，他口中所謂的愛情跟親情應該沒有差別，他也說了自己只需要把他當弟弟看就好，自己也就沒必要一再強調那句說話人可能都沒有放在心上的言語。

這樣想著，段青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外面的空氣有點濕冷，段青想起出門前杜宥則說過晚上可能會下雨，一陣冷風吹過，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感受到一股暖意後低頭，看到杜宥則臨走前為自己套上的圍巾，有點感激。

段青感覺有人往自己身邊靠了靠，低頭看見抱著自己手臂模樣可憐的沈確。

“怎麼了？”

“好冷……”

“是有點，那我們回去？”

沈確聞言用力搖頭：

“不要。”

然後直勾勾盯著段青的圍巾，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大步上前後擋在段青跟前，伸手幫他調整圍巾，讓圍巾一段長出一小節後回到段青身側，將那截圍巾搭在自己脖子上，朝段青眯著眼笑：

“現在就不冷了！”

段青覺得沈確就快要蹦起來了，但又不想讓圍巾掉落，於是動作很緩和，兩人並肩走著，沈確試探著用小指去勾段青的小指，被段青躲過，他不甘心地看著段青，然後朝他的方向靠過去，在差點把人擠進花壇之前又伸手一把將人攬過，兩人回到路中間。

天色逐漸暗下來，風也更冷了，沈確不高興地看著天空，從口袋拿出手機，拽著段青走到一處花壇前，把手機靠在枝幹上，轉頭高興地對段青說：

“我們拍張照吧，紀念我們重新成為……紀念我們重新遇見的第二天！”

說完點下拍攝鍵，手機螢幕中間出現倒計時的數字，沈確拉著段青後退，紅色的圍巾將兩人連在一起，沈確偷瞄段青一眼，朝段青身邊靠了靠，在倒計時最後一面勾住段青手指，笑得更加燦爛。

畫面被定格下來，沈確拽著段青去看照片，兩人不約而同注意到照片中出現了第三個人。

段青順著照片中的位置看過去，褚木正站在樹邊靜靜地看著自己，大概是風太大的緣故，那樣高大的人站在陰沉的天空之下，竟顯出一絲脆弱來。

沈確抓著段青胳膊的手微微用力，段青朝他看過去，並沒有從他臉上發現異樣，沈確朝褚木揮手，用清脆單純的聲音跟他打招呼：

“好巧啊，又碰見了。”

沈確就像校園中最受歡迎的學生，陽光自信地和每個曾遇見過的同學打招呼，但褚木像是沒有認出他，只冷眼看著沈確揮手的動作，一言不發。

沈確並沒有因此沮喪，不甚在意地轉過頭，盯著手機中的照片看了很久，手指在刪除鍵上懸空很久，最後還是沒有按下，將手機靠回樹邊對著另一個無人的方向，拉著段青重新拍了張合照，然後心滿意足地將手機收好。

吧嗒——

臉上落下一點冰涼，段青抬頭，豆大的雨點密集地落下，只眨眼的功夫地面就被完全浸濕。

看到下雨，沈確拽著段青朝不遠處的房子跑過去，褚木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轉身繞從側門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