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東道:“這都真事兒啊,可不只是我們相聲這一行如此,包括以前的梨園行,戲曲行當也是一樣的。”
這就要入活兒了。
薛果道:“嗯,您給說說。”
何向東道:“說一真事兒,就上個月,我們向文社也唱了一回戲,那晚唱的是《失空斬》。”
薛果捧道:“喲,這是好戲啊。”
何向東解釋了一下:“這《失空斬》是《失街亭》、《空城計》和《斬馬謖》這三出戲的合稱,是可以放在一起演出的。”
薛果捧道:“沒錯。”
其實入了正活兒了,說到現在還一個包袱都沒出來,而且現代觀眾又沒人聽戲,你跟他說戲,人家不一定能懂,所以這相聲就難說了。
大多瀕臨失傳的相聲都是難說且皮厚的,演員水平一般的來不了這個,效果也出不來,活兒難使。
所以相聲界有人保活和活保人之說,就是說如果這段相聲本來就不怎麼樣,但是演員水平夠好,那麼效果依然會很棒的。
活保人,就是說盡管演員水平很一般,但是這段相聲非常好,那麼出來的效果也是可以的。
現在靠著一段相聲吃好幾十年的相聲演員就是活保人,靠著當初的那一段活兒保著他們十幾年的吃食。
真正有能耐的演員得有人保活的本事才行。
何向東繼續道:“咱們後臺有一演員叫張文海,大家都知道吧。張先生那晚是後臺班底唱零碎活兒的,唱三花臉的,頭裡是探子,後來趕老軍,扮好了戲了,坐在後臺拿黃雀兒在那擺弄著玩兒。”
“他是在玩了,我們範文泉範先生瞧不下去了,範先生那晚是負責演出的班頭,前後排程都是他來管的。範先生一瞧就看不下去了,當時就說‘嘿嘿嘿,你幹嘛呢,趕緊撂下,馬上要上場了’。”
“這張先生還不樂意了,梗著脖子喊道‘我就玩會兒鳥怎麼了,我玩我自己的鳥怎麼了,我又沒玩你的鳥,也沒玩別人的鳥,我玩的是我自己的。’”
最後一句話,何向東說的是意味深長。
“噫……”觀眾是起鬨連連。
“哦,呵呵……”薛果笑得也猥瑣之極。
何向東又來了一句:“不過薛果的鳥我倒是也常玩,嗯,蠻好玩的。”
“去。”薛果都爆發了。
觀眾也笑得爆發了。
趙峰華等人黑著臉在本子上重重記上一筆,這都是他們以後攻擊向文社的證據。
其他同行們也神色各異,這種包袱肯定是沒辦法放在電視上的,但是稍微裁裁剪剪還是可以的,也符合播出標準,也做到了宣傳相聲的功效。
而這個完全版的傳統段子在觀眾群裡面竟然如此受歡迎,那麼向文社是否做到了兩全其美呢,或者說這才是相聲的正確發展道路?
侯三爺和石先生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發現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