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蘭珠垂下了眼眸，她不敢說什麼了。她自幼就服侍唐攸，這輩子也只能跟著唐攸，無論是她富貴榮華還是跌落塵埃，孤單失意，她都得陪著她。

唐攸看著蘭珠的模樣，就氣不打一出來。但是她也沒有辦法，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她也不能對著蘭珠太過陰狠地下手。

“這次先放過你，若是再有下次……”唐攸眸光冷冽，看了一眼蘭珠不由得冷笑起來。

蘭珠太知道唐攸的手段，緊忙跪倒在地，稱著不敢。

“罷了，罷了，沒有出息的東西。這樣扶不起來，說出去也是丟了我的臉。”唐攸一臉的嫌棄，用帕子擦了擦鼻子，“說吧，方清那個賤人來做什麼？”

蘭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方清沒有說，她作為奴婢也不好去問。

“要你有什麼用，這點小事情都辦不好。”唐攸洩氣地看著蘭珠，隨後擺擺手，“罷了，宣她進來吧。省得被人說我瞧不上人，架子大。”

蘭珠垂頭倒退著出門。

看著蘭珠低眉順眼的模樣，唐攸翻了個白眼，眼神之中盡是鄙夷。

賤奴才……

方清今日的打扮格外美麗，三千如墨髮絲梳成了雙刀髻，髮髻中心插著一隻翠玉鳳凰，左右各一支鏤空鑲木蘭花的垂珠步搖，穿著一身新制襦裙。上襦是優雅尊貴的淡紫色，下身配著一條鵝黃色的襦裙，裙上的繡樣是魚戲蓮葉間的圖樣，行動間魚似乎是活了起來一般。

她打扮得格外漂亮，也顯然不是秀女的規格。蘭珠看著方清，心中便是有些疑惑，她穿成這樣來找自家小姐，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

“方秀女，我家小姐聽聞你來，歡喜得不得了，已經吩咐奴婢，儘快邀您進門。”蘭珠堆起笑容，比起在府中她已經成長了不少。她們底層宮女的爭鬥，是殘酷的，她只有讓自己成長起來，才有可能幫助到小姐。

方清微笑著點頭，將手遞給了芳兒，身姿婀娜地走在最前，下巴微揚露出了修長的脖頸，驕傲得彷彿一隻傲氣的大白鵝。

“小姐，方秀女來了。”蘭珠給方清引著路，趕在最前朝著唐攸招呼了一聲。

唐攸瞪了一眼蘭珠，用眼神告誡她，隨後便是變臉一般，頓時堆起了笑容，走上前執住了方清的手，“我這還唸叨著你，你就過來了。我本還尋思著去找你玩呢！”

對於唐攸的表現，方清淡淡一笑，“我這不是過來了嗎？這些日子，唐姐姐你過得可好？”

唐姐姐……誰是你姐姐，也不瞧瞧你的身份。

唐攸心中百般瞧不上方清，卻仍然對她做出一副好姐妹的模樣，“這自然是好了。”她頓了頓，隨後笑眯眯問，“你今日的打扮格外惹眼呢，真是襯得你人比花嬌。”

說著這話，唐攸都覺得自己好惡心，昧著良心說話，真是令人作嘔。

方清笑了起來，做不在意的模樣擺擺手，“這可是不敢當了，在唐姐姐面前，我就是那應獲得蟲光，怎麼好與姐姐這明珠相比呢？”

方清純粹是嘴上謙虛，實則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也得意極了。唐攸越是忍，她便越要讓唐攸氣到吐血。

唐攸被方清誇得幾乎合不攏嘴，掩著唇笑著，“妹妹你也不差啊！”

“什麼妹妹？我家小姐如今已經不是沒名沒分的秀女了，唐秀女，您可是不能再叫她妹妹了。”唐攸的話音方落，站在方清身後的一個看起來有些年紀的宮女，便陰沉下了臉，對著唐攸批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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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攸幾乎要氣結，她看著那方清身後的女官，臉上分明就寫著‘怎麼這樣不懂規矩’。看著方清微微笑著的模樣，唐攸懂了，為何今日方清會多帶一個人過來。

“清姐姐難不成你已經被殿下召幸過了？”唐攸臉上帶著笑容，只是這笑容十分的勉強。

聽著唐攸叫了她清姐姐，方清才故作嗔怪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宮女，“雖然你是殿下撥過來伺候我的，但是一日召封沒有下來，我便仍然是秀女。”

方清的態度謙卑，看了一眼唐攸，她表示抱歉，“對不住了唐姐姐，琴幽也是維護我，犯了錯，我會懲戒她。只是唐姐姐，不要與我生氣才是。”

唐攸簡直就要氣死，她沒有想到，原本單蠢的方清，竟然也會玩這樣的把戲。她蹙著眉，壓下了滿心的不愉悅，掛上了擔憂的表情，“你可以有個忠心護主的奴婢，做姐姐的自然也為你高興，只是……”

唐攸頓了頓，看著那個有些年紀的宮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宮女，甚至有些記恨她。

這方清是故意的，故意給宮女取這樣一個名字。琴幽，她的名字是唐攸。讓一個卑賤的奴婢，與自己同名同音，這是莫大的恥辱。

“琴幽，這便是你的不對了，所謂不知者無罪，唐姐姐不知曉我已經侍寢，習慣了往日的叫法，怪不得她。”方清蹙著眉，一臉地不愉悅看著琴幽。

“更何況，唐姐姐也是陛下殿下欽點的秀女，豈是你可以質疑的？罰你回去跪一晚，好好懺悔。”方清看了一眼唐攸，勾起了嘴角，才故作姿態地懲罰了琴幽。

唐攸為了維護形象，緊忙攔道，“琴姑姑想必也是在意你，本身就是我失禮，怪不得琴姑姑的。”

方清等得便是唐攸這句話，睨了一眼琴幽，聲音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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