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攸卻彷彿不在意這些,仍然是張揚的,帶著陪嫁的婢女與東宮的一干下人,浩浩蕩蕩的回了府,且又早傳下命令,命唐府眾人迎接。
唐淮聽到訊息的時候,是非常不愉悅的,雖然唐攸如今今非昔比,不是從前的閨閣少女,而是嫁入東宮了。可說到底唐攸如今的身份說不上光彩,如果她是太子正妃,歸寧是極為有面子的事情,舉家迎接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只是……
唐淮嘆息了一聲,對著管家吩咐道:“叫下頭將攸兒迎進來就算了,她每次回來都搞這樣陣勢,讓同僚笑話。”
此時唐淮對著唐攸這個女兒已經沒有辦法了,他不由得思念起唐錦兮來,要是錦兮還在……唐淮嘆息了一聲,沒有如果啊!
唐攸坐在馬車上,下巴微抬,她已經想好了一切,她要讓所有人都匍匐在自己的腳下,尤其是從前高傲冷淡的唐逍辰,她要讓唐逍辰跪下給她行禮,她要將當初受的薄待,通通討還回來。
只是到了唐府大門口後,唐攸一切的美好設想全部破碎了。家門口並沒有他人,只有管家候在大門口,別說唐逍辰了,就連那幾個偏房姨娘她都沒有見到,看著空曠的大門口,唐攸覺得自己受到了薄待,覺得自家孃家人狠狠打了自己的臉。
唐攸掀開簾子看了看,頓時來了氣,憤怒道:“本主歸寧為何沒有人前來迎接?可是沒有傳命下去?”
蓮若整個人一抖,低著頭聲音怯懦道:“二小姐,奴婢傳訊息給管家了,只是……”蓮若看了看立在大門口的管家,聲音越發虛弱,“哪裡知道此時門外並無他人啊。”
“叫死老頭子給我滾過來。”唐攸臉色一黑,柳眉倒立,眸光似乎是染上了兇相。
蓮若嘆息了一聲,對著管家說了什麼,管家便立刻迎上了前,對著馬車躬身行禮道:“小的見過二小姐。”
濂伯笑得很是恭謹,只是這份恭謹之中帶著幾分疏離,並非是出自真心。
唐攸聽到濂伯的話,頓時來了氣,她聲音帶著幾分涼薄,諷刺道:“濂伯,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了,怎麼半點規矩都不懂?本主歸寧,竟是不知道傳命到府中去嗎?”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馬車內外的人全部聽清了。聽了唐攸的話,就連東宮的車伕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想不到這位竟是心氣兒這樣高呢!竟妄想著讓太傅大人前來迎接呢,真是不知所謂啊!
不過車伕能夠在東宮任差自然不是簡單的人物,如何又能夠被唐攸抓到把柄呢?他們皆是低眉順眼的,甚至連交頭接耳都沒有,只是互相傳遞了一個眼色,皆是暗暗決定,自此後要離著這位唐家小姐遠遠的。
濂伯也是明白唐攸什麼意思,便是淡淡一笑,對著馬車躬了躬身子,謙卑道:“二小姐,您歸來太傅與夫人自然是萬分的欣喜,一早便等著您了,儘快進來吧。”
唐攸撇了撇嘴,微微掀開車簾,皺眉道:“也罷,我也不拘著規矩了,只是此次便罷了,我輕饒了,再有下次可是不會輕易放過了。”
濂伯低著頭,連忙稱是。任由幾個婆子與蓮若一起將唐攸攙扶了下來。唐攸站穩,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下巴微抬姿態高傲,看也不看濂伯,“帶路吧。”
唐攸此時彷彿一隻高傲的大白鵝,目中無人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形象了。
跟著濂伯繞過一道道抄手遊廊,唐攸皺緊了眉心,“濂伯,這裡不是去父親書房的路,怎麼……”
濂伯倒退幾步,對著唐攸躬身回答:“太傅說了,讓您先去見夫人,有什麼事情,等他辦公完畢再說。”
已經進了府,唐攸開始表達不滿,“父親這是什麼意思?我歸寧還家,父親不去迎接我也不在意,竟是連見我一面也開始推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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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攸再也無法忍耐了,她已經嫁入了東宮,就沒有必要將姿態再放低了,她知道只有自己可以給母親撐腰。
濂伯聽了唐攸的話,淡淡一笑,對著唐攸又躬了躬身,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恭敬,“瞧您這話說的。太傅的事情,也不是老頭子可以知道的,就是二小姐也不一定搞得清朝堂上的事情。您還是稍安勿躁,想要見父親,還愁沒有時間嗎?”
唐攸眉毛倒挑,正運著氣,卻聽得身後一嬤嬤上前一步,“唐秀女,還是去您母親那邊吧。”
這老嬤嬤聲音不卑不亢,腰板挺直,淡淡看了一眼唐攸,冷不丁地開口。她從一開始就有些看不起唐攸了,但是被派到她身邊,就得監管好她的一言一行,否則丟得是東宮的臉。
唐攸回頭瞪了一眼那老嬤嬤,咬牙切齒道:“罷了,去母親哪兒。”
唐攸氣呼呼的,也不再理會濂伯,反而大步走得越來越快,甚至將裙子提了起來,絲毫不顧及個人的形象。
老嬤嬤看了一眼唐攸,不由得嘆息了口氣,搖搖頭:朽木不可雕也……
姜氏聽聞女兒又回來,其實心頭也有些不滿,雖然她出閣之後,也時常回姜府去,可那個時候畢竟她也是側室了,且府中夫人不受寵,她多少也有些底氣,可是自家這個女兒……姜氏不由得搖頭嘆息。
“孃親,孃親,我回來了。”唐攸跨步進了門,便對著姜氏嬌聲呼喚著,不管怎麼說,在姜氏的面前,唐攸還是很隨性的。
姜氏聞聲漫步走出,看了一眼唐攸,也是眉目一喜。別管心中有著怎麼樣的小埋怨,看到女兒的時候,他還是欣喜的。
“攸兒,讓娘看看,你這些日子過得可好。”姜氏溫柔一笑,對著唐攸招了招手,眼神之中的嬌寵更是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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