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兮勾唇一笑,“你是怕姜氏請仵作驗屍嗎?你以為,這背主犯下大過的下人,還有資格留有全屍嗎?”
清漱看著唐錦兮的笑容,覺得她的笑容十分的可怕,她從來沒有想到唐錦兮笑起來這樣的美,美的猶如開在黃泉之畔的忘川花。
“小姐……你想怎麼做?”清漱看著唐錦兮,語氣有些顫抖,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恢復了平常,“小姐想要怎麼做,我去幫小姐做準備。”
唐錦兮勾唇笑了起來,對著清簌點點頭,“好清漱,我就是要今晚開始行動……這馮媽媽的身體剛剛開始僵還未完全僵硬,那麼……”唐錦兮看向了絲柳,“絲柳把那個藥灑在這老婆子的身上。”
絲柳點頭會意,自懷中掏出了一個藥瓶,開始一絲不苟地往馮氏的身上塗抹,清漱即使膽大,但是看著絲柳這樣面不改色的擺弄一個死人,她還是有些心驚,白嫩的額上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馮媽媽已經死了三刻了,屍身已經漸漸冰冷發僵,血液也凝滯了下來。而唐錦兮吩咐絲柳給馮媽媽塗抹的藥粉,則是管欣顏的秘製配方。這種藥可以緩解屍身的僵硬,讓身體在很小的一段時間內保持完好如生,雖然馮媽媽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可是藥效還很明顯,肉眼可以見的馮媽媽那略發青的臉色,漸漸有了幾分血色。
清漱的瞪大眼睛,她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表示不敢相信。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經面色灰白的死人,僅僅用了那個藥粉,就變得彷彿尚在人間一般,這如何能夠不讓清漱嘖嘖稱奇?
“這是我二表姐的秘藥,我臨回來的時候,她當做見面禮送了我幾瓶,以防備我有不時之需。”唐錦兮看著清漱震驚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給清漱解釋著。她很是相信清漱不會背叛,所以對這清漱唐錦兮不會選擇隱瞞。
清漱震驚了,絲柳已經完成自己的任務,垂手站立在一邊,可是清漱還是無法讓自己的嘴巴合攏,於是她看向了唐錦兮,“小姐……您這樣做,究竟想要做什麼?”
“既然是做戲嘛,就要將戲做個全套,馮媽媽可是咱們這場戲的主角,要是她不能完美配合出演,豈不是沒有了樂趣了?”唐錦兮笑了起來,明天……
等著明天好戲的上演吧。
這也算是她回來後,送得第一份禮物。
結璃院中,姜秀婉一早起來便招呼著侍女為其梳妝,姜秀婉有孕兩個半月,雖然脂粉掩蓋下顯得氣色十分的好,但是褪去鉛華,素面朝天的臉上,仍然可以看得出年紀的洗禮,歲月的風霜,不僅眼角浮起了皺紋,面容上還出現了片片的斑點。
姜秀婉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不有的嘆息了一聲,“垂珠,我是不是老了?”
垂珠是姜秀婉從姜府帶來的丫鬟,她跟了姜秀婉多年,可謂是情意厚重,已經非一般主僕可比擬。垂珠看著姜秀婉惆悵的眉目,不由得溫婉一笑,“小姐永遠都是最美麗的,想當初小姐的容貌可是豔絕天下呢!”
“那也是想當初了!”姜秀婉嘆息了一聲,摸著自己的臉語氣之中盡是無奈,“相公他越發喜歡那個羅氏,昨夜裡那羅氏那般膽大,他竟然也不說些什麼,可見是極得他的寵愛,想起當初我初入府裡時候的小心翼翼,羅氏真是……”
垂珠看了一眼嘆息的姜秀婉,不由得笑了起來,“小姐,羅氏再是如何也是一個低等的姨娘,就算此時肚子裡有塊肉又能怎麼樣?要知道她肚子裡那塊肉再是金貴,又怎麼能夠抵得上小姐肚裡的孩子金貴,小小姐在東宮風光無限,如今已是良媛,保不齊日後還會有更大的富貴,小姐的好日子還在後頭了,又何必將一個侍妾放在心上?”
姜秀婉自然沒有將羅氏放在心上,但是姜秀婉是瞭解羅氏的,她城府不深又眼界極低,翻不出什麼浪花來,但是姜秀婉就害怕唐淮喜好羅氏年輕色好,從而對著羅氏愈發的放縱,姜秀婉是扶正的,所以她對於唐淮寵信羅氏,很是心驚,她害怕管心蘭的命運,有朝一日會重複在自己的身上。
“垂珠,我的心裡隱隱的不安啊!”姜秀婉摸著自己的心口,覺得心跳得七上八下的,她煩亂得很。昨夜唐淮未宿在自己的身邊,這是從姜府回來後,唐淮第一次不在自己的身邊,這讓姜秀婉有些患得患失。
垂珠看著姜秀婉的臉色,不由得十分擔心,她拍了拍姜秀婉的肩膀,寬慰著她說:“小姐,你不要這樣在意,須知您是這後院的主人,任誰都不可以不停您的話。您不能因為您身懷有孕,就忘記了咱們的能力,咱們的手段。”
姜秀婉其實心裡有些心驚的,這心驚從得知唐錦兮歸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唐淮經歷過一次喪女之痛,不再像是從前那般對著唐錦兮不聞不問,反而是噓寒問暖,給了她無上的關懷寵愛,而且那道聖旨,更是讓姜秀婉心裡懸了一塊大石頭。
景國自行悔侯之後,再也沒有出過女將女官了,唐錦兮是第一個。是這將近二百年以來的第一個,這代表了什麼姜秀婉清楚明白,唐錦兮的名字必將刻入史冊,她也會站在眾人目光之下,她已經不是那個退居別院,可以被他蹂躪的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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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秀婉恨唐錦兮,這種恨意銘心刻骨,由內而發,她想要讓唐錦兮死,但是現在無能為力了。唐錦兮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不是那個柔柔弱弱的少女,這讓姜秀婉如何能夠不憤恨?
“小姐,誰讓你不安,咱們就好好地收拾誰,要知道唐家現在的女主人是您,誰讓您不高興,直接讓她消失就好了,不必手軟。”垂珠最是不願意看著姜秀婉難過的人,她也是知道是誰讓姜秀婉不開心。垂珠笑了起來,笑容有那麼一絲絲的殘忍,“當初管氏那樣被寵愛,還不是說失寵就失寵了?”
姜秀婉嘆息了一聲,“哪裡那麼容易呢?”
“如何不容易?小姐,那個時候咱們都幹得掉管氏,如今咱們就能收拾羅氏,要知道羅氏有一點可是不如管氏,她有管氏沒有的東西。”垂珠笑了起來,可以說垂珠是個忠心能幹的僕人,她可以很好很巧妙的為自己的主子分憂解難。
對啊!管氏都敗在了她的手下,現在自己是名正言順的唐夫人,未來的國夫人,她可以擁有管心蘭這輩子都沒有觸及的榮耀,現在的唐淮是她的,唐淮愛著的也是她的,將來百年之後,陪伴在唐淮身邊的也只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