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教訓這樣快就忘記了嗎？”

“教訓？什麼教訓？”唐錦兮笑了起來，看著唐淮笑意盈盈，“您是說您一拳打在我的背心，差點要了我的命的事情？這可是忘不掉了，畢竟差點損了性命，怎麼會忘記呢？”

唐淮冷笑一聲，“你沒有忘記？我還以為你將這事情丟到腦後了呢？”

唐錦兮垂眸淺笑，她從來都知曉唐淮並不是在意自己這個女兒，愧疚還是真心，敷衍還是算計，唐錦兮看得很是通透，不必隨國公點明，她就已經清楚明瞭。她並非不知曉唐淮的算計，可是她不能說給自家的師父聽，否則師父會難做，她也是會很難做的。

唐淮冷下了臉，怒目看著唐錦兮說：“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打算講真話？”

“真話？你想要聽什麼真話？我告訴您，我與隨國公互相愛慕？還是什麼？您想讓我說什麼，我說就是了。”唐錦兮不樂意地看著唐淮，此時唐錦兮心裡已經是一片冰冷了，她再也對著唐淮升不起半點溫情，叫做父女之情的如慕之情不作數了。

唐淮卻是怒火沖天，恨不得當即打女兒一個巴掌，可是他仍然記得隨國公壓低聲音與唐錦兮說得話，他那句乖丫頭簡直是刺痛了唐淮的心。他是知曉隨國公定然與女兒沒有男女之情，可是他想要知曉，隨國公對著女兒究竟是怎麼樣的想法，他們二人之間定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唐淮畢竟是在朝為官，通曉這些彎彎繞的事情，他不樂意看著女兒受傷害，也不願意自家姑娘被算計。他不懂，為什麼有些事情不能與父親說，卻偏偏去尋外人呢？

不怪唐錦兮不相信他，實在是唐淮有時候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傷人心了。

唐錦兮不知曉為何唐淮對著她沒有打下那一巴掌，她只是勾著嘴角苦笑了起來，“自家的師父，其實算計的很對……”

“你與隨國公一早就認識對不對？他到底是什麼人，你告訴為父。”唐淮喘息了幾瞬，他告訴自己冷靜下來，不能對著自家的女兒生氣。

唐錦兮卻是輕笑著，“什麼人？隨國公，當朝的國公，還能是什麼人？”

“他為什麼會知曉你的舊疾？”唐淮看向了唐錦兮，隨後嘆息了一聲，聲音溫和了三分，“父親沒有想要逼問你的意思，只是想要知曉，你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為父想要知道，您的心裡在想什麼。”

唐錦兮看向了唐淮，她不知曉唐淮竟是在為了這件事情生氣？唐錦兮笑了笑說：“呵呵，沒有什麼的，真的沒有什麼的。如果您該知道的時候，您自然會知曉，現在……還不時候。”

“錦兮，你才是我的女兒，我才是你爹。我是可以護你一輩子的人，為什麼你卻是不肯相信我呢？”唐淮滿臉的心痛，“陳玠你在意，你喜歡，你可以對著他傾訴，那是你的舅舅，可是隨國公呢？他又是誰？你到底，明白不明白誰才是可以護著你一輩子的人。”

“護我一輩子？”唐錦兮笑起來，搖搖頭說：“我從不認為誰可以護我一輩子，我不相信任何人，舅舅如是，隨國公亦是如是，至於您……抱歉，我真的沒有感覺到，您是真心想要護我。”

唐淮氣惱地看向了唐錦兮，“沒有想要護住你？錦兮，你這話簡直是太沒有良心了。”

“我沒良心？”唐錦兮笑了起來，看著唐淮一字一句地問道：“究竟是我沒有良心，還是您想要的太多？你滿心的算計，你是真心為我嗎？在意著唐攸，在意著她的一切，您滿心想的都是唐攸母女，心裡何嘗有過我們半點位置？您心裡若是有我，我就不會被送走那麼多年，十餘年的骨肉親情，您說拋棄就拋棄了。您不在意我，將唐攸捧在手心那麼多年，現在您覺得是對不起唐攸，那麼我呢？”

唐淮看著唐錦兮，不由得微微怔了怔，一臉震驚地看著唐錦兮，“你在我身邊安排了人手？你聽到了我與攸兒的對話？”

“是啊！”唐錦兮苦笑了起來，“若非是埋伏下了人手，我還真的不知曉。唐攸竟是這樣的委屈，您竟是覺得這樣對不起唐攸，對不起姜氏。他們有什麼值得您說抱歉的？”

“秀婉千金大小姐，為妾跟了為父，本身就是委屈了。你母親過世，也本來就該讓秀婉享有名分，但是你母親的正室位置一直儲存著，秀婉從來沒有在意過什麼，為父覺得對不起她，對不起攸兒很是正常。你又怎麼會懂得攸兒的痛苦？”唐淮皺了皺眉，雖然他覺得對不起唐錦兮，可是對比起萬般委屈的唐攸與姜秀婉，對著唐錦兮的那些愧疚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唐錦兮瞪大了眼睛，看著唐淮，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委屈？竟是覺得委屈？唐攸的痛苦？她有什麼痛苦的？”

“攸兒已經很委屈的，錦兮，你是姐姐你應該在意著你的妹妹，你要知道，她畢竟是你的妹妹。”唐淮不悅地看著唐錦兮，他很不喜歡現在的唐錦兮，他覺得現在的這個姑娘，讓他覺得很是陌生，他不樂意看著不完美的唐錦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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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在意著？她從小在唐府之中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來不必考慮著什麼，世人皆是以為她才是唐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享受著與嫡出女兒無二的生活條件，她苦……她有什麼苦的，別院山莊不苦嗎？無父無母不苦嗎？你覺得對不起唐攸，那麼您有沒有覺得對不起我？”唐錦兮憤怒了，不但是為了自己，她好歹從小有古老怪，之後又有舅舅的真心愛護，那麼原本的唐錦兮呢？她有什麼？

唐淮皺眉，“這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唐錦兮嗤笑一聲，“是真的是為了我好，還是滿心算計？父親，不要騙人了。您心裡究竟在意的是誰，不要以為我不知曉。我只是不說罷了。”

唐淮一臉不悅地看著唐錦兮，皺著眉說：“你應該讓著她，畢竟……她是你的妹妹，你擁有的一切，是唐攸不可能擁有的。她在出身上差你一招，我又覺得對不起她，所以……”

“好了，夠了。”唐錦兮淚目看向了唐淮，她嚥下了眼淚，冷笑著說：“好好好，我明白了，我懂得。您終究是會選擇唐攸，既然你已經選擇了唐攸，又何必在意我？您想要做什麼，又想要說些什麼？我如今的身份地位，沒有一樣是您給我的。哦，不……除了我這周身的血液，又有哪一點是您給的？”

唐淮的表情很是受傷，他不能理解自己的女兒，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不能理解他，“錦兮，你可以不可以懂事一些？”

“懂事？”唐錦兮輕笑，“我之前就是太懂事，太忍讓了。放心，我以後不會在忍讓些什麼了。父親，您這樣在意姜氏，這樣在意唐攸，那麼我便讓你不得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