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相貌、玉佩皆是在手,她並非是沒有底氣。眼前的少女可憐,也只是可憐在一個謊言一個錯誤之中。
清麗美人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著唐錦兮,“難道不是嗎?我們在盤風寨上,互換身份的時候,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自然是不會忘記的。”唐錦兮淡淡一笑,看著清麗美人笑笑說,“只是,有些事情,我希望你還是搞清楚了的好。”
清麗美人看著唐錦兮,搖了搖頭,哭泣著說:“需要搞清楚什麼?你的名字叫白九兒,不是嗎?我才是唐錦兮不是嗎?”
白九兒點了點頭,輕笑著說道:“對,我之前的確是白九兒,你之前也的確是唐錦兮。可是唐錦兮這個名字,究竟是誰的,我希望你還是搞清楚的好。”
唐攸卻是瞪大了眼睛,眼神一亮,看著唐淮說:“父親,你看她都已經承認了,她名字叫白九兒,不是您的女兒,不是我的姐姐,她是個山賊,她不是咱們唐府的千金。”
清麗美人唐錦兮也是點點頭,看向了唐淮,“我不欲參與選妃,所以上了盤風寨,有幸遇到這位白寨主,與她互換了身份,我本以為她是想要擺平一切,是個極為好心的姑娘,卻是不曾想……”
美人含淚是萬分柔美的,也是令人十分心痛的,她眸光水盈盈地看著唐淮,滿目的孺慕之思,聲音悲切,“我卻是不曾想,我卻是被囚禁在山上不得下山,日子過得慘不忍睹,更是有家回不得,有爹認不得,我……顛沛流離這般久,險些再也無法與爹相見。”
白九兒勾唇看著美目含淚的‘唐錦兮’不由得輕輕一笑,真是一場好戲呢!唐淮沉著臉色一言不發,只是盯著廳堂正中的兩個姑娘,看著兩個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地對話,心裡卻是是一盤散沙一團亂麻,他絲毫沒有頭緒。他知曉,事事應該講究證據,他不看結果,只看證據。
唐攸卻是沉不住氣,拍了一下桌子,對著白九兒大怒道:“白九兒,你個山賊頭子,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你犯下的過錯嗎?”
白九兒淡淡一笑,看向了唐攸問道:“只是憑著這姑娘的三言兩語,你就確定了?就篤定了?證據呢?”
唐錦兮看了一眼清漱,又看了看清雨,“清漱,清雨……我是你們的小主子,你不認得了嗎?”
清漱和清雨自然也是看也不看唐錦兮,只是側過了頭,尤其是清漱,她的心裡非常不好受。她的確是陪伴著眼前這個姑娘十幾年,但是白九兒才是真的小主子,她才是管氏生下的孩子,她不可能幫著唐錦兮傷害白九兒。
“清漱,是你陪著我長大,陪著我一起上的盤風山,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唐錦兮一臉受傷地看著清漱,心裡悲痛欲絕。
清漱不開口不說話,只是不看唐錦兮。
姜秀婉卻是藉機一笑,對著唐淮說道:“這老爺,您如今也看到了,誰才是您的女兒,這位模樣清麗的姑娘,才是咱們府裡的大小姐啊!隱約看著,還有當初小時候的模樣呢!”
唐淮打量著清麗的姑娘,看著這個自稱是真的唐錦兮的孩子,心裡卻是覺得模模糊糊的,畢竟唐錦兮這個女兒,他從來都是不甚關心,他並不能確定他們的話是否是真的。
眼見唐淮不開口,姜秀婉輕輕一笑說:“這也是無妨的,妾身找到了當初為著大小姐接生的產婆,這問一問產婆自然就是知曉了。”
唐淮聽了姜秀婉的話,不由得木然點點頭。他此時是真的分辨不清了。
姜秀婉拍了拍手,下人就帶上了一個衣著素緞的上了年紀的婦人,“老爺,這就是當初給大小姐接生的產婆,她是知曉大小姐身上有些什麼印記的,到時候一問便是知曉誰真誰假。”
產婆顯然已經有些年紀了,走路略有些搖搖晃晃的,她看了一眼唐淮,又看了看或站或坐的貴人,不由得眸光縮了縮,壯起膽子對著唐淮行禮,“老婦人拜見唐尚書,拜見唐夫人。”
姜秀婉聽了這句唐夫人,自然是心情尚好,她勾唇輕笑,“好。免了你的禮,快與尚書與我說說,我們府上的大小姐,身上究竟有什麼印記?”
“老身記得,大小姐手臂上有一個胎記的。”老婦人皺了皺眉,回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畢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記得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唐錦兮聽聞如此,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不由得眉目垂淚,唐淮見了如此,眉心一皺,又是問道:“你可是記得清楚?”
“如何不清楚呢?雖然有些年頭了,可是大小姐面板雪白細嫩,可惜的就是臂彎上有一枚胎記,老身記得那個胎記是八卦圖案,很是稀奇呢!”老婦人回想著,隨後眸光一亮,笑意岑岑。
唐錦兮一邊哭泣一邊輕巧撩起了自己的袖子,臂彎上果然有一枚太極八卦圖樣的胎記,一邊淡粉一邊淺黃,的確是很巧合的一枚太極。
唐淮不可思議地盯著那枚胎記,看看唐錦兮,又看看白九兒。心裡惴惴地難捱,竟是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該不該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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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攸卻是大聲對著白九兒呵斥起來,“我姐姐的身份已經證實了,你這個貪圖富貴的女山賊,如今證據確鑿,你還不盡快道出自己的身份,說出來我們府上究竟何等用意?”
白九兒卻是淺淺笑著,“一個胎記而已。並一個老婆子的話語,如何做得真?”
唐淮盯著唐錦兮,卻是心煩意亂,聲音帶著幾分嚴厲,“證人證言在此你還要狡辯些什麼?你自己也已經承認你叫白九兒,不是我的女兒,你何必再次狡辯?你說,你到唐府來究竟想要做什麼?”
“自然是回家了?還能夠幹什麼?”白九兒笑著說,隨後又看向了姜秀婉,“不過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清算清算。”
唐攸驚呼一聲,“你莫不是來尋仇的?你想禍害得我們唐府上下不得安寧嗎?”
唐淮也是冷著臉看著白九兒,“是誰指使你的?”
“證據沒有確鑿,您就急著否認我的身份嗎?”白九兒心痛地看著唐淮,雖然她知曉此事的局勢非常不利於自己,也是有些難過的。果真她與唐淮半點燃不起父女之情嗎?
唐攸冷笑一聲,“爹爹,我看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用刑過後的嘴巴都是軟的。還不愁從她的嘴裡問出些什麼嗎?”
唐淮看著唐攸,又看看白九兒,又看看垂淚不已的唐錦兮,隨後聲音帶著三分無情,“你現在說出你的身份,你的目的,你想要做什麼,誰指使你的。我可以念在這幾月的感情,對你從輕發落,否則……”
“否則什麼?”白九兒已經明曉唐淮是相信了姜秀婉的證據,她是沒有辦法了,她只是想知道,唐淮究竟可以做到什麼地步。
唐淮冷下臉,在他眼裡,白九兒這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麼也沒有必要仁慈,“來人,將這個女犯帶下去,好好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