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口鼻向裡間看去,只見楚梓芸下半張臉蒙著一塊布,桌上放著一個臉盆,臉盆裡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瞧上去有些粘稠,暗紅色。桌上的東西一眼看過去令人心驚,只見大大小小數十個暗紅色的珠子,其上還布著幾道鮮紅的痕跡,就像是有無數雙血紅色的眼睛盯著你一樣。
“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朗林一邊往裡走一邊捂住口鼻道。
楚梓芸用手撐著桌子站起身來,慢吞吞的往屋外走,直到走出屋子,揭開面上的布,她深吸一口氣,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是豬血,其中被我加了點料,你別碰,還有桌上那些東西,輕拿輕放,不然會破。”
朗林跟著她走了出來,皺了皺眉道:“你做這些做什麼?”
楚梓芸嘴角扯出一抹陰冷的笑來,“自然是為了好好懲罰懲罰她們。”她看向朗林,“待會兒你將這些珠子送到青蕪院去,在楚梓嬌的床上多放幾顆,其餘的幾個丫鬟一人床上放一顆。”
朗林點了點頭,避開眾人的耳目放東西於他而言再簡單不過。
當晚,青蕪院內便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此起彼伏,就連老太爺楚晉中也被驚動,打發了楚虹前去問問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秦氏剛走到裡間便被裡面的臭味燻得往後退了一步,躺在床榻上的楚梓嬌還在哭,“娘,我動不了,我疼,我好疼啊。”
秦氏忍著惡臭味走了進去,便見床榻上一片血跡,楚梓芸整個人躺在床榻上,臉上一片紅,睜著眼睛不停的流眼淚,她心下一痛,走上前剛碰了下楚梓嬌,楚梓嬌整個人便猛地一顫,“娘,你別碰我,我疼,疼。”
秦氏大駭,“怎麼會這樣?嬌兒,你別怕,娘已經讓姚欣去尋大夫了,你別哭了,告訴娘,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楚梓嬌整個人都有些崩潰,語無倫次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往床上一躺,好像壓到了什麼綿軟的東西,我起身偏頭看了一眼,那東西便當著我的面炸開了,糊了我一臉,濺了我一身,我……然後,我全身便開始疼,娘,我現在躺著也疼得厲害,娘,我會不會死啊?”
秦氏連‘呸’了好幾下,“胡說什麼呢,孃的嬌兒定能長命百歲。”她臉色陰沉下來,看床榻上這情形,定然是有人故意要害嬌兒,會是誰呢?
大夫很快就來了,丫鬟翠屏也跟著進來了,她低聲道:“夫人,院內所有的丫鬟床上都有血跡,且渾身都疼,現下都躺在床上。”
秦氏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大夫診斷完後,臉上神色有些古怪,“夫人,我們外面說。”
秦氏點了點頭,剛準備往外走,躺在床上的楚梓嬌便開始哭,“娘,你別走,我怕,我好怕。”
秦氏心疼的要命,安撫道:“嬌兒乖,娘一會兒就回來。”她看向翠屏,吩咐道:“你先在這守著嬌兒。”
翠屏點頭應了,秦氏硬下心腸不再理會楚梓嬌的哭喊,與大夫一起去了外間。
楚悍遠是與秦氏一同過來的,此刻見她和大夫一同出來了便起身上前,問道:“大夫,我的女兒可有事?”
那大夫搖了搖頭,“侯爺,二姑娘床上的只不過是豬血罷了,除卻豬血我也沒瞧出有其他的東西,至於二姑娘究竟得了什麼病請恕我無能為力,實在是因為您府上的二姑娘嬌貴得很,竟連讓我給她把脈的機會也不給,侯爺還是另尋他人吧。”
楚悍遠眉頭一皺,看向秦氏,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秦氏臉上有些尷尬,“老爺,我也不清楚,但我一碰嬌兒,嬌兒便說疼。”
那大夫躬身告辭,“侯爺,那我便先走了。”
楚悍遠點了點頭,讓下人給他賞了銀子。
秦氏道:“老爺,不如您現下就去將宮裡的首席御醫王御醫請過來給嬌兒瞧瞧吧。”
楚悍遠嘆了口氣,“他是宮裡頭的首席御醫,哪是這麼容易就能請過來的,更何況,現下還是半夜,且最近皇上身體不是很舒服,這種時候,我哪裡請得動他?”
秦氏皺了皺眉,不滿道:“不過是請他來給嬌兒看個病,耽誤不了他多少時間的,老爺,上次楚梓芸生病,聞寒可是將王御醫請到府上來的。”
楚悍遠抬手按了按額角,“罷了罷了,我現下就進宮,若是請不到,你也別怨我。”
秦氏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那老爺,您快去吧。”
楚悍遠點了點頭,匆匆離開了。
秦氏復又進了裡屋,楚梓嬌還在哭,秦氏道:“嬌兒,別哭別哭,你爹已經進宮去給你尋御醫了,你堅強些,再熬上片刻就好了。”
楚梓嬌哭叫道:“娘,我好怕,真的好怕。”
秦氏心疼不已,可又不敢上前碰她,她在心下將害了楚梓嬌的人罵了千百遍,只恨不得直接扒了那人的皮。
這一夜,青蕪院內燈火通明,聲音不斷,夕顏院內卻是安安靜靜,所有的人都已經睡熟了,除卻朗林一人,此刻他斜躺在青蕪院主屋的屋簷上,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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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亮,楚悍遠才從宮裡回府,但他終究沒能請來王御醫,隻身後跟了兩個太醫。
秦氏一夜沒睡,臉色自然有些難看,一見到楚悍遠帶回來的兩個太醫,臉色愈發難看,等兩個太醫入了裡,她才壓低聲音問道:“怎麼回事?沒請到嗎?”
楚悍遠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王御醫不願意來我們府上,我好話說盡也無用。”
秦氏皺著眉道:“可明明之前聞寒請他來過。”
楚悍遠坐下後喝了口茶才道:“你總不能叫我拿這話去質問他吧?你先別急,先等太醫看了裡面的情況出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