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姚欣扶著行至一個婦人跟前,眼裡隱約有了淚意,“母親,你來了。”
那婦人嘆了口氣,抬手扶了她一把,“你啊,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這麼多年來,也不知帶著嬌兒回府看看,你父親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裡疼不疼你你還不清楚嗎?”
這名婦人是刑部尚書秦智江的夫人徐氏,此次她會過來也是因為之前楚悍遠親自登門拜訪的原因,知曉自己的女兒、外孫女受了這麼大的難,她如何還能忍得住,自然要趁著這次機會過來看看。
秦氏忍著淚點了點頭,徐氏道:“等及笄禮過後,我們慢慢聊。”
及笄禮過後,楚梓芸已被折騰得沒了力氣,實在是因為過程太過漫長無趣,衣服穿了三層,一件比一件厚重。
等她一回到紫荊院,立時就將身上的衣服全脫了,倒了一杯涼茶灌下肚後才覺得好受了些。
三日後,楚國侯楚悍遠在朝堂上提起退親之事,文帝不悅,但因戰國侯府朗鷹也同意了,文帝便沒有再說什麼。
楚國侯府退親之事很快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為眾人所津津樂道。
齊璽墨聽到這個訊息後詫異之極,他很快趕到戰衾院,因朗白不在,所以沒人攔他,只不過他還不曾開口,朗漠清便已打斷了他即將要說出口的話,“我今日心情不好。”言外之意便是送客。
齊璽墨卻不怵他,直接坐到他對面,手中摺扇一開,扇了幾下道:“你不是挺喜歡楚三姑娘的嗎?怎麼事情到最後竟變成了這樣?你與我說說,指不准我能替你出一兩個主意。”
朗漠清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忽然站起身來往外走,“你我來比試幾場。”
齊璽墨的屁股好似死死的黏在了凳子上,“我今日身子不適,太醫特意叮囑過我不宜進行過量運動。”
朗漠清轉身看他,徹底失了耐性,冷聲道:“滾。”
齊璽墨:“……”他咳了聲,“你難道不想哄回楚三姑娘,對於討小姑娘歡心,我可是極為得心應手,你真的不想聽上一聽?”等了片刻不見朗漠清出聲,他站起身來,惋惜道:“既然你不願聽,那便罷了,等我身子大好了再過來看你。”
在他即將要踏出主屋前,朗漠清開了口,“你說。”
齊璽墨嘴角忍不住勾起,轉過身看向朗漠清的時候已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模樣,他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感嘆道:“朗雲這泡茶的手藝真心沒話說。”
朗漠清額角的青筋猛地跳了兩下,“你還說不說了?”
齊璽墨笑眯眯道:“其實很簡單,就看你還要不要自己的臉。”
朗漠清:“……”他似是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繼續說。”
齊璽墨這才笑眯眯的繼續說了。
自從楚國侯府與戰國侯府的婚事解除後,楚梓芸心下雖時不時的有些難受,但到底是輕鬆了不少,且住在紫荊院,秦氏更不會來尋自己麻煩。
現下她就等著楚悍遠什麼時候鬆口同意自己離開,她是一定要去尋自己母親的,這事她雖不曾放在明面上與大哥說,但那封信大哥已經看過,他心下定然也清楚自己的想法,只是離別將至,誰都不想提罷了。
離皇上的壽辰越來越近,京城也陸陸續續開始有別國使者進入,京城進入一年中最為繁盛熱鬧的幾個月。
楚梓芸也重新搬回了夕顏院,楚聞寒就住在她隔壁,按理說,她最近心情應該不錯,但說實話,她心情委實好不起來,一來,她尋了楚悍遠幾次說了離開之事,楚悍遠就是不鬆口,連個理由都不給。二來,每日起床後她都會發現屋內桌上會出現一束剛被採下來的新鮮花束,她原以為是習秋摘的,後來問了習秋才知曉不是她,她想了下,心裡約莫有了人選。
好不容易放下了些,楚梓芸也不想再給自己添麻煩,當初兩人一拍兩散也算平和,現在這樣的結果對兩人都好,她伸手直接便將桌上的花給扔了。
可接連幾日桌上都有花,楚梓芸就煩了,準備晚上不睡就等著朗漠清過來,與他好好說清楚,但幾次無果,只要她稍稍睡著片刻,桌上就會出現一束花,這讓楚梓芸感到煩躁的時候又感受到了一絲痛苦。
楚聞寒這段時日似乎特別忙,早出晚歸,很少能和楚梓芸一起用頓晚飯,每次他出去的時候楚梓芸還沒醒,回來的時候楚梓芸約莫已經睡了。
過得幾日,辰昭雪上門來尋楚梓芸,她興致似乎極高,“梓芸,聽聞明日北武國的使者就進京了,這次北武國的太子也過來了,傳聞北武國的太子可是個文武雙全且極為俊美之人,咱們明日出去看看吧,我已經約了宮裡頭的六公主齊馨語,你也將你五妹一起叫上吧。”
楚梓芸躺在藤椅上,身上似是沒了骨頭,懶洋洋道:“不去,你們自己去吧,我就想窩在院子裡曬曬太陽,睡睡覺。”因朗漠清這事,她這幾夜其實一直睡得不是很好。
辰昭雪道:“去嘛,待在院子裡多無聊。”她眼珠轉了轉,威脅道:“你可記得你做過一件對不起我的事,上次是誰想要不告而別,害我傷心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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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梓芸:“……”她坐起身來,“行,我明日叫上五妹和你一起去,只是,宮裡的公主不能這般隨意出宮吧,這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辰昭雪笑眯眯道:“你放心,景王親自進宮去接馨語。”
楚梓芸蹙起眉來,“你的意思是景王也跟著我們一塊兒去?”
辰昭雪點了點頭,“嗯,這樣也安全些,馨語說她二哥為人很好,你不用擔心。”
楚梓芸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額角,為人好?為人好會第一次見面就調戲自己,那傢伙心黑著呢,且他和朗漠清的關係好像不錯,不知為何,她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自己明日還是不出門為妙,只是不等她開口,辰昭雪已道:“你可不能反悔,你方才已經答應我了。”
楚梓芸將即將要說出口的話默默嚥了回去,辰昭雪看了她幾眼,欲言又止,楚梓芸道:“想說什麼就說。”
辰昭雪小聲道:“你和朗哥哥的親事真成不了了?老太君知道這件事後極為難過,這幾日身子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