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芸沒說話,朗漠清已道:“勞煩太子掛心,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頓了下,他又慢悠悠的補充了一句,“太子有所不知,若是她一天不管著我一點,我這心下便難安,所以有時候我還要煩著她,讓她在我耳邊多唸叨幾句。”
太子齊璽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古怪,似乎還有點氣惱的意味在裡頭,好似有些惱怒,自己幫了他到最後竟然沒落得一點好處,但終究只能點了點頭,笑了笑,“原來如此。”
朗漠清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一時間周圍靜了下來,頗有些尷尬。
過得片刻,桂氏笑道:“太子殿下,是臣妾命人去請妹妹來宮裡玩耍的,之前妹妹來過一次,那時臣妾正巧也在,與她說了兩句話便覺與她合得來,所以這次便想著請她進宮來說說話,還請太子不要怪罪。”
太子齊璽澤心下確實惱桂氏這時候將這世子妃請過來,弄得似乎自己裡外不是人,實則他是心底有鬼,心虛了,心下雖有火,卻不能發出來,至少現在不能,他點了點頭,“這是好事,我又豈會怪罪於你,既然如此,你們便趕緊入內吧。”
桂氏笑著應了聲,與楚梓嬌對視了一眼,二人眼裡迅速閃過一道火光。
朗漠清看向楚梓芸,溫和道:“我現下還有事,暫且出不了宮,待會兒出宮的時候過來接你回府。”
楚梓芸笑著點了點頭,朗漠清這才和太子一同離開了。
楚梓嬌看向楚梓芸,臉上雖帶著笑意,話裡卻帶著點譏諷和嘲弄,“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處事方面也該大氣一點,更何況你還是個世子妃,若是什麼事都管著,小心吃不下去。”
楚梓芸眨了眨眼,笑盈盈反問道:“不正是因為我是世子妃,所以才該什麼事都管著嗎?”頓了下,她又補充了一句,“二姐的孃親從前難道不是這樣做的嗎?”
楚梓嬌臉上笑意一僵,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過得片刻,她又是一笑,“三妹說的這叫什麼話,我的母親不就是你的母親嗎?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我這麼親姐姐昨兒派人去請你沒將你請過來,今日一個陌生人倒是將你給請過來了。”
楚梓芸笑道:“大概是我一直不喜二姐吧,二姐你不是知道嗎?”
楚梓嬌:“……”她沒想到楚梓芸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句話來,一時間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漲的通紅。
桂氏看的津津有味,心想要是有這位世子妃的‘幫助’,何愁扳不倒楚梓嬌。
沈心怡見氛圍又僵了,適時解圍道:“我們先進去坐坐吧,這太陽是越來越大了。”
一行人沒有異議,入了殿內,剛坐下宮女們便將茶水點心端了上來。
楚梓嬌剛才被楚梓芸氣了一番,心下火起,心想不管怎麼樣,今日都得好好惡心報復楚梓芸一回,便道:“方才正午的時候,朗世子和我們一同用飯,心怡妹妹還幫著朗世子佈菜呢,朗世子可是將碗盤裡的菜全吃下去了。”這自然是假話。
沈心怡微楞,但什麼都沒說,等於是預設了。
楚梓芸眼裡現出一抹譏諷之色,朗漠清那龜毛又潔癖的傢伙,會吃別人夾的菜,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她看了眼沈心怡,臉上帶上了點訝異之色,語帶歉意,“沈姑娘,對不住,我家老爺約莫是將你當成了佈菜的丫鬟,你這一頓飯定然是沒用好吧,現下用不用吃點點心填填肚?”
沈心怡忍不住瞪大眼,臉色忽青忽白,難看至極,恰在此時,桂氏又沒忍住笑出聲來,沈心怡的臉色當真是難看到了極點,她瞪著楚梓芸,“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竟然將我比作一個丫鬟?你不過是楚國侯府的一個嫡女,真要論起身份來,我比你要高上數倍。”
楚梓芸忍不住輕笑一聲,一點兒也沒惱,“沈姑娘,你可不要誤會,不是我將你比作丫鬟,而是你自己的所作所為與一個丫鬟有什麼區別,不然你是以什麼立場給我家老爺佈菜的?我記得,你可是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家。”頓了下,她又道:“說起身份,我現在已是戰國侯府的世子妃,而且在場並不止我一個楚國侯府的嫡女。”
沈心怡一噎,臉色越發難看,就連眼睛都紅了起來,似是要哭出來,楚梓芸的話她根本就反駁不得,甚至句句在理,她心下怨恨楚梓芸的同時又忍不住有些怨楚梓嬌,要不是她亂說,自己哪裡會這般難堪,可她先前沒否認,現下再否認豈不就成了一個騙子?
楚梓嬌臉色也沉了下來,不知是因為楚梓芸的話,還是因為沈心怡的話。
桂氏看夠了戲,便出來調節氣氛。
殿內又開始說起話來,但因為方才那一出,再有萬全之策前,楚梓嬌已不敢再隨隨便便尋楚梓芸的麻煩,片刻後,氛圍倒也美好。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