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窩順著,只是心底這口氣吐不出去實在是不大暢快。
“唐將軍,方才餘某酒後亂言,還望不要當真介意,餘某在此敬唐將軍一杯,多有得罪還望海涵。”餘逐站了起來,對著唐錦兮舉杯示意,他又算計起了別的心思,他定要讓唐錦兮在群臣百官面前丟人現眼。
唐錦兮亦是站起,她官位只比餘逐高半階,不能太過分受下這禮,於是她依然掛著公式化表情,也不笑,只是輕輕頷首,回了餘逐一禮,“餘侍郎不必多禮,方才並未有人說話,吾也並未聽到,餘侍郎不必擔憂。”
唐逍辰原本還擔心著妹妹會在餘逐手底下受了委屈,卻沒有想到妹妹在言語上的工夫是更勝一籌,瞧瞧這話說得,簡直是越回味越是能夠氣死人啊。
餘逐銀牙緊咬對著唐錦兮還真是沒有什麼辦法,她這樣說自己,餘逐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氣得渾身冰冷冒汗,餘逐已經開始磨牙了。
唐錦兮倒是不在意餘逐的刁難,在唐錦兮看來,餘逐這度量當真是比針鼻還小,言語行為上看不起女子,這心眼比小姑娘還小,瞧瞧他糾結在意的事情。
不過倒是也幸好她在邊關見識慣了這些,流言蜚語她也聽得習慣了,這些她是最不在意的了。
餘逐嘆息了一聲,隨後淡笑一聲,“方才看過諸位大臣起舞相和,不知道唐將軍可否給眾人來上一舞?”
餘逐這話一出,竟是惹得殿中諸人的眸光全部投向了他,唐錦兮是什麼身份?是正三品的左將軍,是皇帝親封的定北郡君,雖然只是宗女封爵的第四等,但是好歹也是宗室女的封位啊,這餘逐用這樣的言語,是來羞辱唐錦兮的吧?
唐錦兮即使脾氣再好,也恨不得躥起來奔到餘逐身邊給他倆大耳光子,只是承光殿上不得胡鬧,唐錦兮忍住不去暴抽餘逐已經用盡了畢生的涵養。
景閱則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餘逐,看得出來,餘逐很是厭惡不喜唐錦兮。景閱是非常喜歡唐錦兮且是十分中意於她的,至此又如何能夠忍耐餘逐這三番兩次的挑釁呢?
“餘侍郎若是覺得這宴上不夠熱鬧,你再次舞一支胡旋舞吧,方才眾位大臣起身相和的時候,你可是一直只吃酒,這孤可是看得清楚得很啊!”
餘逐聽了景閱的話,面上不由得一紅,面目表情變得僵硬凝重了起來,想他自幼的神童,姑母又是帝王的寵妃,誰不說他餘公子一句一表人才貴不可凡?這種登臺獻藝的丟人現眼的事情,他怎麼會去做?
要知道方才洛王起身建議君臣和樂不拘小節的時候,他可是十分嗤之以鼻的,他萬分鄙視地看著洛王,心底不由惆悵滿分,唸叨了一句到底是生母卑微,竟是這樣不懂規矩,這大殿之上莊嚴肅穆,可是能夠綵衣娛親的地方嗎?
餘逐不論如何也不能夠允許自己做出格的事情,當即起身告罪似的說:“太子殿下,臣有罪,請恕臣難以從命,臣自幼家教甚嚴,講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此等……”餘逐話雖然這樣說,雖說是做出了一副請罪的模樣,可到底言語之中並沒有那麼恭順。
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當真是將殿中所有人都得罪光了。這景國本就是民風開放,這種宴會之上君臣同樂的事情,也是經常發生的事情。景國開國皇帝,是個極其附庸風雅之人,這種君臣同樂,禮樂較量的事情,比單純的飲酒賞月要酣暢痛快得多,也文雅得多了。
這二百年來一直如此,向來沒有人質疑過此舉的不妥當,用鄙視又嫌棄語氣評論這等風雅之事,實在是沒有眼色,自命清高。
李國公當下暗恨,他本就十分不喜這餘逐,別看李國公是武將出身,可是四書五經八股文章他也頗有涉獵,他是記得餘逐那一屆的進士,二甲之中比餘逐有才幹的人比比皆是,最後卻偏偏是餘逐進了一甲,所幸還是探花之位並非是呼聲極高的狀元郎。
別人不知曉,李國公還是知曉的。他長子便是吏部的侍郎,當年隨著龍圖閣的學士一起監考,對著這餘逐的評價並不是十分的好。他雖然年少成名,十二歲便得了秀才之位,也稱得上是一句神童,只是這為人當真不怎麼樣。光是李國公就不止一次聽聞,他屢次有羞辱新晉女將之言。
李國公從來不信誤會與巧合,唐錦兮將軍之位封下不過十天,就引得他多次評論衝突,可見他是對著唐錦兮極為不滿的。可偏巧,就是因為李國公出身將門,數次在戰場上立功,對唐錦兮有一份別樣的好感。
他很是欣賞這個看上去身形瘦弱的女將軍,小小年紀能夠有如此成就必定十分辛苦,得到怎麼樣的殊榮都是也應當的。
想到這裡,李國公輕哼一笑,“餘侍郎這話是怎麼說的?老夫耳背了怎麼著?怎麼聽不懂呢?”
餘逐看著忽然開口的李國公,忽然覺得這目前的情況不大對勁,他不懂這老國公為何會不喜歡自己,竟是也不向著自己說話,反而話中帶刺譏諷質問於自己,餘逐想不大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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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鬱悶不已的餘逐全然忘記了,方才李國公也曾擊缶擊鼓,他的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攻擊面是在是太大太廣了,不僅是諷刺了剛才助興的官員掉價跌份,更是連提議這助興一說的洛王給諷刺了。畢竟這助興的提議是洛王提出的,這所謂的千金之子到底說得也是皇親貴胄。
李國公雖然如今在朝中沒有什麼太大的實權,但是卻是實打實的鼎盛之家,比起靠著姑母才發家的餘家來說火,李國公一家是萬萬不可以的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