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國公夫人真的錯了嗎?可是……可是,戲文上都是這樣說的啊!”阿羅雖然伴著楚清秋的時候,一起識字唸了書,可她到底是個奴婢,很多東西不會讀得深入,就好比她不懂得很多的大道理。
楚清秋苦笑了一聲,暗歎自己不該讓阿羅太過輕鬆,也不該讓她念那些只顧胡言的話本,她摸了摸茶杯,“阿羅啊。這樣告訴你吧,那江國公的話根本就是亂言,是無稽之談。她的字字句句,看似有理,實在是毫無道理可言,你以為她說的是正確的嗎?”
“奴婢……奴婢……”阿羅原本還覺得江國公夫人說得還是正確的,只是現在想想,既然小姐說不好,恐怕是真的不好。但是,她還是不明白。
既然已經說了,也不怕說得更多一些了,“阿羅,那個江國公夫人,大罵唐良媛不知尊卑,說妾妃不配開口說話。可是知曉,這天下,這後宮之中,哪怕是王爺的母妃周貴妃,也屬於妾妃,再是尊貴的貴妃,也還是妃。所以,我和齊王叫皇后娘娘母親,而該叫母妃為姨母。”
阿羅聽了這話,不由得面色雪白,她懂了,她是明白了。原來那個江國公的夫人,竟是這樣瘋狂的一個人物?真是糟糕了,太糟糕了……
“再有,你以為江國公的夫人是什麼特別尊貴的嗎?你自己仔細想想,她是什麼品級?國公在我大景,乃是四等的爵位。她的夫人也不過是四等國夫人而已。不說宴會當場在座的四妃、就是昭儀與婕妤品級上都略高於國夫人,哪怕那個她百般看不上的唐良媛,她也是太子的妾妃,日後太子榮登大寶,她少說也得是個二品的昭儀,你說這樣的人……如何能夠貶斥她們不夠尊?若是她們都是卑的,那麼誰是尊貴的?”楚清秋一言一句的說著,耐心給阿羅講解,她這樣說著,內心忽然又些不是滋味了。
阿羅沉默不語了,她靜靜地去想,忽然面色慘白了起來,原來……她竟是給小姐惹出來了這樣大的禍事嗎?差一點,若是她當時就抱怨了起來,那麼……豈不是給小姐惹了禍?萬幸萬幸,好在她沒有在當時就說出誅心之語。
“小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阿羅猛地跪地,她思前想後,忽然發覺了不對,她想起,是有人給她唸叨了一些不合的言語。
楚清秋看著阿羅的模樣,不由得皺緊了眉,這情況不對啊!散了宴會,齊王妃辭別了皇后與周貴妃,也顧不得再去貴妃的沁陽宮小坐,就匆匆地趕回了王府。今日的事情是在是太讓齊王妃感到難堪,她覺得自己顏面無光,一句小小的失言,竟是惹得如此不暢快,難保心頭有些鬱悶。
回到了王府,齊王妃也顧不得吩咐侍女給她倒茶,她自己便是端起桌上的冷白水飲了起來,她心頭萬般煩躁火熱,竟是非得這冷白水不得澆滅,一痛飲過,她才坐在桌旁,細細想過不由得冷汗盡出。
今日之事,思量之下當真是令人後怕。母后仁慈,沒有對著那江國公的夫人大怒,可是難保不會事後處置。自己乃是她的兒媳,不會計較言語上的過失,可是印象會差幾分也是顯而易見的。
猶然記得母親說過要與小妹說親,十分中意那江國公家的三子,如今細細想來,江國公夫人這般,想必後宅說不定也不會穩定,對於那前妻遺留下來的三子,又會如何重視在意?且聽著那邊氏的言論,怕是最看不上庶出子女,想她那可憐的小妹,自幼喪母教養在自己母親膝下,視若自出般的疼愛,如何能夠沒落到那樣的人家去受苦受委屈?
齊王妃越想越覺得難過,想她嫁與齊王,一直賢淑有禮,辛辛苦苦地打理著整個齊王府,慈善仁孝,對待一眾妃妾也是寬順溫和,對待子女就更是慈愛仁心,一視同仁。卻是在皇宮正前,著了這如此羞辱,這般愁苦又與什麼人說道?
看著齊王妃略略扭曲的面容,身邊的婢女阿羅心疼萬分,不由得開口說道:“王妃,您莫要生氣了,您是金尊玉貴的人兒,是咱家王爺的心尖尖,您若是氣病了,豈不是讓人心疼嗎?到時候王爺問起來,奴婢也是沒有辦法交代啊!”
齊王妃搖了搖頭,嘆息了一口氣說:“我又豈是在生氣啊!我是覺得後怕和噁心。因著我一時失言,竟是惹出來了這樣的是非,也幸好那江國公夫人發了癔症,胡言亂語了一番,才惹得母后與母妃她們的怒火傾向了她,否則……”
“怎麼會是王妃你的錯呢?您只是好心提一個建議罷了,若非是那個姓唐的良媛非得要在皇后娘娘與貴妃娘娘面前胡言亂語,非得要顯得她自己見多識廣,又豈會惹出這樣的麻煩來?”阿羅看著齊王妃的模樣,不由得心中難過萬分,瞧著齊王妃嘆息傷神的模樣,不由得咬牙切齒說道。
齊王妃瞥了一眼阿羅,訓斥著說:“怎麼敢胡言亂語?平日裡我是如何教你的,你怎麼竟敢妄議主子?”
阿羅的語氣之中便是有著幾分輕蔑,她不屑道:“哼,哪裡有什麼主子?那個唐良媛無非就是個妾妃,那般場合之下她哪裡配開口?她不知禮數,不懂尊卑,如何敢質疑王妃你的話?若非是她亂言亂語了一番,又怎麼會惹來之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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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妃楚清秋看了一眼阿羅,不由得皺緊眉訓斥她說:“住嘴,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樣亂講?你小小婢子之身,誰准許你質疑主子家的事情?說著人家不懂尊卑,你此番言論就更是誅心之言。”
阿羅有些不甘心,她滿心以為自己是為了自家王妃好,卻沒有想到這樣被訓斥,不由得心頭難過,“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奴婢?奴婢自幼跟著小姐,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從小照顧著小姐兢兢業業的,從未有過半點差錯,小姐您怎麼可以將奴婢為你的好,當做誅心之言?”
楚清秋冷哼了一聲,她看著阿羅,眼神之中有著幾分寒冷,“為了我好,好好好!事到如此,你竟然還是這樣的狡辯?你口口聲聲說著為了我好,實際上就是挑撥離間,我雖是齊王妃,親王的正經妃嬪,那唐良媛雖然只是良媛,可也是皇后的正經兒媳。論理當是人家與皇后娘娘更為親近,你如今不是在狡辯,挑撥又是在做什麼?”
阿羅仍然不甘示弱,“人家江國公夫人都說了,總是有些尊卑不分的人在亂講,小姐……你不能太過軟弱,您每次都是這樣,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瞧瞧府裡一個個妾室,都翻了天了想要蓋在小姐你的身上。以我看,就得好好敲打敲打她們,讓她們分清嫡庶尊卑。”
楚清秋的眼神之中越發冷意,她冷冷地看著身邊的阿羅,原本她還股念著是舊日一起長大的情誼,如今卻是留不得她了,不能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否則依著她輕狂無知的模樣,遲早惹出大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