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樓將寬袖攏好,彎腰親自將江竹筠連人帶椅抬了起來往房間走去,雖說了連人帶椅,江竹筠本身不重,搖椅的重量也算不多大,顧西樓又有內力支撐,很是輕松地將她抱回了暖閣。擔心江竹筠搖椅坐多了容易頭暈,便將她抱了床榻。
“怎麼感覺自己像個殘疾人。”到了暖閣,自己身蓋著的被子顯得有些厚重,江竹筠一腳將被子踢開,恣意地躺在床,手腳被拘束了許久,總算是可以活動活動了。
顧西樓低笑,他是喜歡這麼抱著江竹筠,這樣才會有真切感,才會讓他覺得她在身邊,不會離開。
“下月的年前祭祖估計有點事,你若是不願進宮和那些小姐們摻和,不用去。”他知道她是最不喜歡進宮,現在她是攝政王妃,算是駁了楊太妃的面子也沒有什麼關系。
江竹筠仰面琢磨了一下,回答道:“這麼快要過年了啊!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進宮撈一筆過年的年貨錢。”反正楊太妃最近是巴不得天天拉著她敘舊,為了套近乎,都快把顧西樓的事講爛了。顧西樓孩童的時候她是見過的,他們小時候經常一起玩鬧,彼此也算了解,但是自從江氏王朝崩塌,兩人便分開了,之後的事,無非是顧西樓在龍辰惹是生非,整日不務正業,哪有什麼值得說的事。
但她和楊太妃之間的交集貌似也只有顧西樓,雖然他的故事已經爛熟於心,不過她也是樂意聽的,更何況聽完還有獎賞拿,何樂而不為?
顧西樓點了點頭,年末的時候朝政務總是最多的,天災在這個時候湧現,雪崩、火災接踵而至,朝廷裡已經積壓了不少公,溫墨也早催了好幾次要他多在國政堂多待會,可是家有心尖人,他又怎麼在別的地方坐的安穩。年末祭祖不過是禮部開的一個小祭祀,年初的祭祀才算大,所以這個年末的,相當於一個小年夜的聚會,往年都是楊太妃將所有妃嬪小姐召集到一起,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可憐了他的皇兄,如今臥病在床,每日睜眼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宮卻沒幾人是真心掛念他的。後廷只有歡樂處,他們前朝的官員卻是沒有聚會的,只能忙著埋頭將一年的公務處理幹淨,爭取將年夜的時間騰出來。
顧西樓最是閑不住,在宮裡坐了一會,便問顧柳兩句王妃的動向,溫墨和顧南亭面面相覷後相顧無言,他們早料到皇叔會如此,但是堂堂一個攝政王整日在王府待著總歸是不好,而且若是遇大事,還能與他商討商討。
雖然距離新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帝都城裡已經有了點年味,朱華大街將舊的大紅燈籠換下,換嶄新的,和沿街高掛的彩旗交相呼應。被客人們擠爆了的織錦閣已經宣告了好幾次歇業製衣,卻在又一次開門時重新擠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