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的事李湘如記不清了,不過她都跟蘇禮那般親近了,清白也被他壞了,除了他,還能嫁給誰?
想起這個,李湘如便情不自禁地翹起嘴角。
李湘如獲救得及時,只是稍微受了點風寒,將養幾日便好了。她在床上躺了會,待身子緩過來勁兒後,便穿了衣服準備去墨林院找蘇禮討個說法。倒也奇怪,她落了水,二夫人和娘親都不知上哪兒去了,也沒一個人來看她,不過李湘如這會兒只想著如何讓蘇禮娶她,旁的也沒工夫細想。
到了墨林院,守門的婆子說大爺去了花露天香,花露天香是九姑娘的住處,蘇禮怎麼會去那?
李湘如一面疑惑,一面還是往花露天香去了。
到了門口,丫鬟進去通傳,不多時回來道:“九姑娘請您進去。”
李湘如跟著大丫鬟聽鸝走進蘇禧的閨房,一進門便被屋裡的擺設震驚了,整塊的紫檀木傢俱,瓔珞串翡翠珠簾,屋裡每一件擺設看起來都價值不菲,便是牆上掛著的那幅《杏花爭春圖》,李湘如看了看底下的刻章,竟然是前朝書畫大家鄒一榮的作品。
李湘如對書畫瞭解得不多,之所以曉得鄒一榮此人,完全是因為他太出名了。
到了內室,便見蘇禧裹著絳紫色毯子坐在美人榻上,她本來就白,眼下更是白得近乎透明,烏黑清亮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正一口一口地喝殷氏喂的姜湯,見李湘如進來,含笑叫了聲“李姐姐”。
李湘如不知殷氏也在,忙朝殷氏行禮,“見過大夫人。”
殷氏喂蘇禧喝完湯,用帕子擦了擦蘇禧的嘴角,美豔的桃花眼淡淡睨去,開門見山道:“李姑娘不是也落水了,這時候不在屋裡歇著,到禧姐兒這兒來做什麼?”
李湘如朝站在窗邊的蘇禮看去一眼,複又紅著臉低下頭:“我是來答謝大爺的救命之恩的。”
殷氏表情未變,輕輕抬了抬眉,“哦?”
李湘如羞赧道:“大爺救了小女的性命,小女感激不盡,無以為報。若是大爺不嫌棄,我願以身相許報答大爺的恩情。”
蘇禮收回看向院子的視線,淡淡地朝她看去。
蘇禧則坐在一邊兒,讓聽雁給她擦頭發,小圓臉白生生的,模樣可淡定多了。
殷氏輕輕一呵,表情終於有點變化了,冷聲問:“李姑娘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禮哥兒是蘇家的嫡長孫,將來要繼承家業的,你的身份恐怕配不上禮哥兒。”
李湘如料到殷氏會阻攔,“撲通”跪在地上,流淚道:“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大爺……可大爺將從我水裡救出來,我的清白已經沒了,日後也不會有人要我,若是不能伺候大爺,我只能一死證明清白了。”
大家族裡最注重名聲,若是李湘如今兒個真死了,傳出去不僅會壞了蘇家的名聲,要是被有心人傳到今上的耳朵裡,蘇老太爺的官途保不齊也會受到影響。
這李湘如也不算蠢,知道拿這個威脅殷氏。
果然,殷氏臉色變了變,許久才問:“這麼說,你是想報答救你的那個人?”
李湘如含淚點了點頭。
殷氏瞥開視線,恢複了適才的冷靜,“李姑娘怎麼知道救你的是禮哥兒?”
李湘如本以為殷氏鬆口了,聽到這句話後,心中陡然一沉,道:“我看見……”
殷氏連看她一眼都不想多看,“李姑娘一心想給禮哥兒做續弦,設計了這麼一出好戲。可惜了,救你的人不是禮哥兒,而是蘇府的家丁,既然你說沒了清白,那我就自作主張,將你許給你的救命恩人。”
說罷不看李湘如驚愕的臉,吩咐丹霧把那家丁帶到門外。
過了一會兒,丹霧說人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