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怒意的曹操聽到了曹盼的聲音一眼看了過去,卞氏連忙拭了臉上的淚,喚了一聲盼盼。
曹操看著曹盼道:“你怎麼回來了?”
“我在洛陽聽說了子建哥哥夜闖司馬門的事就回來了。”曹盼走到跪在地上的卞氏的面前,將卞氏扶了起來,“夫人別怕,子建哥哥沒事的。”
這肯定的一句話,卞氏緊張地捉住她的手,“果真?大王,大王亦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救的子建,子桓,子桓也不肯為子建求情……”
說到這裡卞氏的眼淚就落下了,而曹操道:“你知道,如今不僅僅是你兩個哥哥之間的爭鬥。我本以為,子建闖司馬門縱然是死罪,只要你子桓哥哥願意帶領朝臣為子建求情,這件事就能過了。沒想到,沒想到啊,他竟然不肯。”
“走天子馳道,那是死罪,你子建哥哥縱因是我兒可免死,但此生也絕無再入仕的可能,他們明知道我愛重子建,卻要將子建打入谷底。子桓不肯求情,因為這是他可以一股作氣打敗子建的機會,朝臣們不會放過子建,因為在他們眼裡,我稱王是大逆不道,他們沒有本事與我抗衡,好不容易捉住子建這個錯處,當然要把子建的罪名做實,所謂父債子還,正是這個道理。”
“他們想逼我低頭,想讓我認罪。哼,想坑我的兒子,更用我的另一個兒子做刀,好,好啊!”曹操這輩子何曾如此窩囊過,他這心裡憋著火呢。
曹盼道:“想讓朝臣們求情又何必需要子桓哥哥求情。阿爹一輩子不曾與他們低過頭,如今也不必。”
滿肚子火的曹操聽到這話,半響沒反應過來,曹盼道:“此事交給我,我不僅讓他們求著阿爹把子建哥哥放出來,還會讓他們老老實實地跟阿爹認錯。你是王,他們是臣,為人臣者,當為你分憂,而不是給你添堵。”
曹操眼睛都不眨地看向曹盼,“你子建哥哥縱然是叫人陷害的,他闖司馬門已成事實。”
“那又如何,律法不外乎人情。”曹盼這般沖著曹操說,“又不是殺人放火,不過是走了一條天子馳道罷了,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若是,我絕不會為子建哥哥求情。”
所謂闖司馬門,走天子馳道,不過都是因為他們對於曹操的不認可,對漢室的不能捨,禮法的恪守。
支援曹丕的人,認定了曹丕是曹操的嫡長子,他們覺得曹操就該立曹丕為世子,曹操對於曹植的偏愛他們無能改變,卻不代表他們願意放棄了。對漢室,對禮法的忠貞,他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
從骨子曹盼對於禮法的輕蔑,倒是跟曹操不遑多讓,曹操道:“你說說,你打算怎麼救你子建哥哥。”
“圍魏救趙。阿爹有兒子,難道他們就沒有兒子了?”曹盼這麼說,曹操微微一頓。
“楊修就是一把極好的刀,他也一定會想救子建哥哥的。說起來,他叫他爹坑了那麼多次,他一定也不介意坑他爹一回。”曹盼幽幽地說著,曹操心情已經好了許多,“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大手一揮,竟是全權交給曹盼去做了,曹盼作一揖,“阿爹放心。”
跟曹操打好了招呼,曹盼早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想過了曹操為什麼會身陷局中。
曹操想救曹植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不僅要救曹植的命,更想救曹植的仕途,也就是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曹操依然沒有放棄曹植,還想讓曹植繼承他的王位。
對此曹盼不置可否,她要救曹植,也不是因為想扶曹植上位,不過那是她哥,自家的兄弟,沒理由被人拿來當靶子。
她這才從宮中出來,即讓人往楊府送信,請楊修過府一述。
想必楊修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趕來的,曹盼等著楊修來,也篤定楊修一定會按照她的主意去做。
不過讓她意外的時,回了府邸竟然聽到周不疑、崔申、墨問、墨瑤、司馬末,甚至是郭夫人跟崔今都已經在內待候她的訊息。
曹植闖司馬門的事,在他們看來那麼嚴重?竟然都來了?
曹盼心裡犯著狐疑,入了殿內,一個個都站了起來與曹盼見禮,曹盼點了點頭,“怎麼都來了?”
一幹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也就墨瑤完全就是來湊數的不明白而已。周不疑道:“娘子要救子建公子?”
“然也。”曹盼隨意在一旁坐下,也讓他們都坐,周不疑剛要開口,胡本來報,“娘子,楊修楊公子來訪。”
“請。”曹盼想也不想地直接開口,也沒有讓他們避的意思,“楊修來了,救子建哥哥的法子還得你們配合。”
一眾人都看向曹盼,這是連主意都想好了?
周不疑微微蹙了眉頭,卻沒有開口,而楊修一進來就看到曹盼的班底都集在了一塊,眉頭輕跳,卻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只與曹盼見禮,“見過尚書令。”
曹盼點了點頭,“你想救子建哥哥嗎?”
“自然。”楊修可是曹植的屬官,豈有不想救的道理,然而此事過於棘手,楊修已經想了讓人替罪的主意,然而實施起來並不容易。
“我有一個辦法,既不用栽贓嫁禍,也不用勞心勞累,只要楊公子與諸多交好的世家公子配合就是了。”曹盼向來不廢話,如今既然跟楊修的目的一致,那就更直白。
楊修難掩詫異,“尚書令也要救子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