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曹操高興地接過曹盼手裡的筆,遞給了一旁的人。與十一叔公道:“這四個字就裝裱掛到私塾裡,所有人,無論是曹氏還是夏侯氏,甚至是別的人,都要記住這四個字,謹言慎行。能做到的人,都不容易。”
“是!”得曹操的吩咐,無人反駁,當然都是拿著字裝裱了去。
曹操親自送那些長輩回去,曹盼這頭還有一個人沒有處置,魏止。
“體力不錯,都過去七個時辰了,面不改色。如何?”曹盼走到魏止的面前問了這一句。
魏止苦哈哈地道:“在下,在下是真的知錯了。”
“謹言慎行,不單是我,他們,你也一樣。知所當為,何當不為。你很狂妄,也有狂妄的資本,但是,我也不比你差吧。”
躺屍的毛遂自薦,他是相信自己能毫發無損,也能保證自己在有意外的情況下,同樣可以安然無恙。
膽大,狂妄,結合在一起,如果沒有人壓制住,這個人將來會做什麼?曹盼冷冷地一笑,“你說,我是非用你不可嗎?”
當然不是,曹盼並不迫切要收下魏止,哪怕曹盼知道這個人有用。
然而用人,處於曹盼現在的位置,一個人,如司馬懿那般,猜不透,不能掌控,曹盼寧願幹脆地棄之不用,哪怕她再缺人。
“並非如此。而是在下需要世女給在下一個機會,讓在下能夠一展抱負。”魏止倒立了一天,也看了一天曹盼是如何處事,他是個聰明人,聰明得知道曹盼並不是一個能被人掌控的人。
想要成為她的下屬,就要知道什麼叫本份,什麼當為,什麼不當為,哪怕你打著為她好的理由,也得要問問她是不是需要。
“那麼,記住你你現在想明白的事,永遠的記住了。起來吧。”曹盼目光平靜地看著魏止終於是鬆口讓人起來了。
魏止忙道:“謝世女。”
這是倒轉過來站起了,吐了一口氣,曹盼一眼看了過去,他又連忙地把那口氣嚥了回去,差點把自己嗆到了。
“帶他進去洗漱一番,請他吃飯。”曹盼與胡本吩咐,胡本應下,請魏止入內,魏止再與曹盼作一揖方與胡本一道退去。
於譙縣呆了五日,曹操讓曹盼與曹氏與夏侯氏的人都見過了,也從年輕的一波人裡選了曹盼以為得用的人。曹操這才帶著曹盼去下一個地方,許都。
“我們去看看你阿孃。”
回譙縣,是讓曹盼看看他與丁氏青梅竹馬,他們成親的地方,這些是曹操的回憶,他想把這段回憶留給曹盼。
去看丁氏,或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去看丁氏了。
喚退了所有的人,曹操坐在丁氏的墳前,輕聲地道:“夫人,我來看你,把盼盼也帶來了。”
曹盼站在丁氏的墓碑前,輕輕地擦了上面的灰塵,喚了一聲阿孃。
“我們的盼盼真的很出色,出色得讓我忍不住把這天下,這一統天下的重擔都交到她的手裡了,夫人不會怪我吧?”曹操就像看著丁氏站在面前一邊,笑著地問。
“當然不會,那也是我的選擇。”是她選擇了讓曹操選擇她,是她選擇將來要走那條路的,哪怕那條路會很苦,很孤單。
曹操眼中泛著淚,“可是盼盼,這條路會很難,難得你只能一個人走,一個走到最後。”
“阿爹,你以為還有誰能陪著我一起走嗎?”曹盼看著曹操說,“諸葛這輩子都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真有了那一日,你不在了,我就真的是一個人了。總歸要一個人孤單的走的,至少,這個天下是阿爹想要一統的,若不是因這天下分崩離析,我與他或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將來為這天下而活,又有什麼不好的?”
曹操聽著心酸得難受,眼淚落下了,“我的盼盼,明明可以不用走這條路的。”
“我願意,阿爹,我願意,此生,亦無悔。”無論是對諸葛亮,對曹操,對這天下,她選擇走這一條路,她無悔,永遠也無悔。
“夫人,盼盼很倔,這點她像我,也像你,認準了就不改,不變。我也想狠一狠心不把這天下給她,但她那些兄弟,我的那些兒子,他們沒本事,不單沒本事,還不能容人,盼盼起了那樣的心,將來我若不在了,盼盼還需費心爭到這個位子,倒不如我一開始就給她,不叫她因此而惹人非議。名正言順,她就能少受些非議,你說好不好?”曹操拭過眼角的淚,與丁氏說著心裡的那些話。
他掙紮過,想過無數個可能叫曹盼打消那個念頭的主意,卻又都叫他否了。
不錯,有他在一日,他若不願意給曹盼,曹盼一定會不爭,也不會逼他非給她不可。
但當有一日,另一個不如曹盼的人上位,那個人不如曹盼,也容不下曹盼,曹盼的結局是什麼?要麼死,要麼反。
死,若是他狠得下心讓曹盼死,大可現在就取了曹盼的命,但凡他若想要,曹盼能把命給了他啊!
曹操這輩子心狠手辣,但對曹盼,這個能為他舍了命的孩子,他與夫人的掌中寶,他又怎麼可能會捨得讓曹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