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曹盼竟然會要查,誰都愣了半響,曹洪幹巴巴地喚了一聲陛下,曹盼點了點頭,“怎麼?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朕以為只要沒做過的事,總不會查出做過來。”
話這麼說沒錯,架不住,架不住曹洪這心虛啊,很是心虛,趕緊的又喚了一聲陛下。
“朕初登基,這還是禦史臺第一次參朝臣,縱為宗親,此事亦不可不查而結。真若如此,豈非叫人以為,禦史臺就是個擺設,所謂監察百官,督促朕,那就是一個笑話?”曹盼溫聲細語地勸著曹洪。
“對了,禦史臺的職責也得加上一樣,不僅是監察百官,還有朕的言行舉止,若朕犯了錯,諸卿皆當諫,所謂縱子如殺子。朕初登基,天下百廢待興,若是朕嬌縱了,諸卿卻不將朕置之不理。朕在此,先謝過諸卿了。”
當皇帝的上趕著讓人管,曹盼也算是開了先例了,一群朝臣都看向了曹盼,透著一股傻氣的看了曹盼挪不開眼。
曹盼,應該,好像,不像是在開玩笑,她是果真的想讓百官監督於她!
有些人莫名奇妙,不知曹盼究竟是何意,可是如荀攸與崔琰這等老臣,聽著卻是歡喜的。
為帝王者,若善納諫言,言路一開,天下無不可言之事,朝局清明,天下共監之,曹盼意一統天下之心,又何嘗不愁。
“曹將軍,朕若有言行不當者,百官而以諫之,楊卿所呈的摺子,朕命人查查,你需得配合,可知?”曹盼擺明瞭以身作則後,這方與曹洪說了這一番話,曹洪吐了一口氣,半天,半天沒反應過來。
沒有得到曹洪的回答,曹盼又怎麼可能會放棄,拿眼看著曹洪,“怎麼?不妥?”
哪裡有什麼不妥,曹盼都說了,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問心無愧的人,誰怕誰查。
可是,架不住曹洪這身不正啊!巴巴地看向曹盼,喚了一聲陛下。
“武皇帝時,叔叔幾次捨身相護,阿爹常與朕言道,曹氏與夏侯氏的諸位叔伯兄弟,來日也必如輔佐阿爹一般的輔佐朕。朕剛登基,先時朕常以世族巧取豪奪洛陽百姓田地而歸於百姓,阿爹亦曾頒下詔令,朝中百官不得擾民巧取豪奪洛陽百姓田地,強賣強買百姓田地。怎麼,叔叔不記得此事?”曹盼提起了曹操,尤其的提到了曹操所頒下的詔令。
曹洪幹巴巴地道:“臣記得,記得。”
曹盼露出了一個笑容,“如此甚好,朕就放心了。既然楊卿這位禦史大夫親自上折參了叔叔一本,為證叔叔之清白,朕意令刑部與禦史臺同查叔叔一案。楊卿,韓卿,還得辛苦你們一趟。”
話說到這裡,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曹洪要是再攔著不讓,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雖然如今曹洪的表現早已表明了他的不幹淨,然而曹盼還是一副很相信自家叔叔的模樣,誰也不敢捅破。
“是!”被點名的楊修與韓宿只能應下此事。
曹盼道:“那就辛苦兩位愛卿,朕等著兩位愛卿還叔叔一個清白。”
韓宿是真弄不清楚曹盼究竟在玩什麼把戲,要說她想偏著曹洪,那就不應該再讓參曹洪的楊修摻和進來查案。
要是不想偏著曹洪,這供詞地契都有了,要判也能判了,何必要多此一舉?
楊修只是一個搭戲的人,曹盼後面還有多少的佈局,多少能猜到一點的人卻把自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只做好自己本份的事。
這朝會就隨著曹盼下令讓韓宿跟楊修查查曹洪巧取豪奪洛陽百姓田地之事結束了,出來之後,曹洪急哄哄的就要去找曹盼,但是先讓曹仁給攔了。
“我要去找陛下,別攔著我。”曹洪心急如焚地想讓曹仁讓路,曹仁卻一把拎了他的衣領道:“先跟我來,說清楚了。”
壓根就不給曹洪說不的機會,提著人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曹洪掙紮叫嚷著,“做甚,做甚。提著難看,快放開我,放開!”
這會兒的功夫曹仁已經把人提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看著四下無人,曹仁問道:“我問你,楊修參你的事是真是假?”
開門見山地就直問,曹洪一頓,隨後反應過來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武皇帝在時已經嚴令禁止巧取豪奪百姓田地,你竟然還敢在陛下登基之前,在洛陽城大肆巧取豪奪洛陽百姓田地,你瘋了嗎?”曹仁頭大地追問曹洪。
曹洪不以為然地道:“那又怎麼樣,陛下是什麼人,那是咱們曹家的人,天下都是我們曹家的,我弄幾塊地怎麼了?那還不是因為陛下遷都到了洛陽,我想著就近弄幾塊地,不也是為了養家餬口。再說了,我是拿了真金白銀跟他們買的,又不是直接搶。”
聽聽這話,報得曹仁臉都黑了,指著曹洪道:“世間之百姓,若非走投無路,誰會賣田賣地。你道自己拿了銀子去買,那也是強買。對,比起你強搶來,強買是要好一點,那也不證明你自己沒錯。”
曹洪哼了一聲,“就那麼幾塊地而已,至於說得這麼嚴重嗎?”
“你!”聽著曹洪這毫不知錯的語氣,曹洪被氣得說不出話了。
曹洪道:“你沒什麼事要說了吧,沒有我去找陛下了。”
“你去找陛下做甚?”曹仁一聽他要去找曹盼,心急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