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諸葛亮心懷疑惑之時,自江夏郡再歸於合肥的曹盼也同樣在思考,孫權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魏止與曹永行來與曹盼作一揖問安,曹盼道:“表現不錯。”
這般誇贊的話聽在他們的耳中,魏止止不住咧開了嘴,倒是曹永道:“沒能將陸遜的兵馬全殲,永之過也。”
要是把陸遜的兵馬全殲了,事情早就完了,哪裡還有如今孫權蹦躂的機會。
魏止嘴角抽了抽,曹盼都誇他們了,偏偏還表露不滿意,實在是過份了。
“陛下,陸遜詐降已經用過一回了,如今孫權又說要降,那也一定是別有所圖,依永之見,咱們還直接攻城將鄱陽郡拿下。”曹永擔心的與曹盼進言。
“可是,你可知道,鄱陽郡的百姓如今是何模樣?”曹盼知道曹永,曹永誠實地搖了搖頭,表示並不清楚。
“那朕告訴你。鄱陽郡的百姓與江東的將士,皆於鄱陽郡內,跪求朕親自往鄱陽郡接受孫權的投降,更希望朕,當著他們的面許孫權不死。否則,他們願與鄱陽郡共存亡。”曹盼把鄱陽郡的情況道來。
曹盼道:“孫權願舉城而投降,是為保住將士的性命。將士,那也是百姓。孫權為了百姓願意與朕投降,你說這個時候朕還能派兵去攻打他?”
可是,曹永道:“陛下,孫權絕不可能會投降,假意投降,要取陛下的性命才是真,否則他又怎麼會要求陛下親致鄱陽郡。”
點了點頭,曹盼認可曹永的說法,“不錯,江東會亡,孫氏三代積攢的家業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皆因朕而起。孫權說恨朕是半分不假,說他最想要殺的人是朕那也不假。但就算明知他另有圖謀,朕能不接受他的投降,朕能置百姓的請求於不顧?”
“民心。孫氏三代在江東經營許久,百姓因他們而得享太平,他們也就會希望孫氏,或許說孫權這個讓他們過上太平日子的人能夠有一個好的結局。自然,鄱陽郡百姓會說出若朕不能親自前往鄱陽郡接受孫權舉城而降,同意饒孫權不死的,他們便與鄱陽郡共存亡的話,絕對是有心人有意授之。”
“但那又如何。百姓們無論一開始怎麼想,現在這個時候,已經不僅僅是區區一郡百姓的事了,話丟了出來,天下皆知,朕如果不去,孫權便不降,孫權不降,我們就算不攻,那也只能拖著。拖,我們的糧食供應能拖得起,天下民心卻拖不得。”
“朕有今日,皆因民心在朕。江東之地初得,他們都在觀望朕的態度,看著朕是不是把他們放在心上。為君者,得民心者得天下,這一趟,縱然知道孫權用計,朕也必須去不可。否則,朕不僅要失去剛拿下的江東諸郡,就連原本的天下,也會隨著此事而引得天下動蕩,朕,賴以而存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朕,沒有選擇的餘地。”
一想,曹盼很容易就想明白了孫權打的好算盤。這一招,真是高明吶。這可是當年曹盼用過的技倆,沒想到有這麼一在,曹盼也會被掣肘至此。
去,孫權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殺她,只要她一死,孫權憑鄱陽郡如今的兵馬,不僅可以奪回失去的州郡,更能趁大魏亂起之際,得到更多的州郡;曹盼就算是猜透了孫權的計謀,她還是得要去,若不去,百姓相請,孫權投降的姿態擺在那裡,她不敢去,只會叫天下人都瞧不上她,更是失了她一直致力要得到的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曹盼能有今天,因為民心在她這裡。她困鄱陽不成,攻鄱陽更不成,那樣的做法,都只會將這局面攪得越來越亂,洛陽,還有世族。
“陛下,孫權用百姓逼迫陛下前去鄱陽,必然早有準備,陛下縱然非去不可,那也當思應對之策。”曹永吐了一口氣,目光堅定看向曹盼,“請陛下允永隨陛下同去。”
說著朝曹盼跪下了請求,魏止也趕緊的道:“陛下,臣也要隨陛下入江東,保護陛下。”
“比起近身保護朕,幫朕想一個可以安然無恙回來的計策不是更好?”曹盼笑著現走出來扶起了曹永,又與魏止說了一句。
“陛下。”張遼的聲音傳來,接著便看到張遼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陛下,孫權那小子夠狠的,假言說降,卻於鄱陽郡中訓練死士。陛下,那鄱陽郡進不得。”
死士是做什麼用的,不正是用來殺人的?這個時候孫權訓練死士,沖的就是曹盼。
曹盼搖了搖頭,“朕必須得去,否則,死的就不僅僅是朕了。”
她死了也就死了,但若因此,連曹操打下的天下也因她而毀了,曹盼又有何顏面再見曹操。
進是死,退更是死。如此,曹盼只會往前走,她就不信,她會死在孫權的手裡。
張遼喚了一聲陛下,曹盼揚手打斷了他要說的話,“張將軍來前,他們已經勸過朕了。如果朕有別的選擇,朕也不會以身犯險。”
眼下她更不是一個人了,但是,如果她這一次不去,這天下將不再是她的。
清楚明白這一點,曹盼便思慮該如何進的鄱陽城。這樣的主意,一定是陸遜想出來。
陸遜,這位果真是了不起,比起周瑜來,那是有過之而不無不及。好,甚好!
“這一次,誰代朕走一趟鄱陽?”談妥會面之事,把該掌控的掌控在手,她倒要看看,陸遜究竟有多厲害。
“陛下,臣去。”杜子唯毛遂自薦,杜子唯道:“臣雖然成了廢人,但是,弓長當年死前說過的話,臣還記得,他將箭門的箭法留給孫權,雖然不確定真假。然此去鄱陽,不僅是與孫權確定他如何降,在何處降,更是要弄清楚孫權手裡有什麼人,準備如何以降為名,設伏於陛下。”
杜子唯繼續道:“臣是除了陛下之外,箭門僅剩的人,臣比陛下更瞭解箭門,所以,是不是箭門的人,臣還是能看出一二的。”
果然,沒有人認為孫權會真投降,一切不過都是計,用鄱陽的百姓來威脅曹盼,讓曹盼連說不去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