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盼看著秦無道:“既然不喜歡她了,便尋一個真正喜歡的。”
秦無灑脫地道:“臣沒那閑功夫,往日要隨陛下徵戰,小殿下要出生了,臣還想給小殿下當先生。”
“你與元直……”他們是最早隨曹盼的,偏偏這一個兩個的,周不疑一直不娶,曹盼既然許過周不疑不會與他提及此事,言而有信,多年來,曹盼從來不提。而秦無,早知他有個喜歡的女郎,但這結果……
“還有一事臣要與陛下稟明。”提到了周不疑,秦無立刻想起了另一件事,趕緊的跟曹盼稟來,“孫尚香自鄱陽郡逃了出來,尋到了臣處,讓臣帶她回來。”
曹盼一下子看向秦無,以確定這事沒有開玩笑,秦無很肯定地點頭,絕對絕對的沒有半分玩笑。
“陛下,孫尚香,醉翁之意不在酒。”秦無那麼提了一句,曹盼道:“元直?”
秦無點頭再點頭,表示曹盼想得一點都沒有錯。曹盼很是想撫額,當初讓周不疑使美男計,誰能想到竟然真的把孫尚香迷得神魂顛倒,這麼多年過去依然不能忘懷。
當然,不可否認孫尚香在益州做了那麼多事後,益州並無她的容身之地,她只能來大魏。
“臣覺得那孫尚香也不是簡單的人物,臣以為,還是交給陛下的好。”秦無斟酌地說。
“朕與她有殺兄之仇。”曹盼那麼提了一句。想到了什麼道:“她說要見朕了嗎?”
“並無。”秦無也是腦子轉得飛快的人,聽到了曹盼的話,再看曹盼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曹盼的意思,曹盼道:“她既然沒想要見朕,朕也不是多想見她,就讓她待著吧。”
秦無道:“那元直?”
“元直自有主意,不必朕與你多插手。”曹盼並不想見孫尚香,更無意為孫尚香做什麼。
“說起來,朕登基多年,從未設宴賞花,正好,初雪至,梅花已開,便請諸卿一道賞梅吧。”曹盼是嫌事不夠大,所以,幹脆尋個由頭,把這滿洛陽的人都給弄進宮來,沒事就單純的賞梅,要是有事,人都到齊了,殺戒一開,嚇不死他們!
旁聽到崔今見曹盼與秦無一言一語間,本來挺和睦的,轉眼間殺氣驟現,崔今竟然也隱隱興奮……
賞梅,那也要找個好日子,曹盼讓崔今回去問問墨問那位神棍,最近有什麼好日子。
墨問在第二日政事堂議事時,給了曹盼一個日子,五日後,天氣晴朗,少雪,好日子。
也是在此時政事堂的諸公才知道,曹盼要辦賞梅宴。其實各自都清楚,所謂的賞梅宴,不過是找個由頭把人聚起來罷了,曹盼,不管是作為尚書令還是世女,甚至稱帝之後,都從來不設宴,這第一次,自然是引得洛陽世族都趨之若鶩的。
然而對曹盼有所瞭解的人,如荀攸卻是顫顫地問了一句,“陛下身懷有孕,這宴,是不是推後?”
“正是因為朕有孕,這個宴就得要開。”曹盼笑與荀攸回答,荀攸一抖。
“軍師懂朕之意?”曹盼對於荀攸那一抖並不在意,順著問了一句,荀攸點頭道:“臣明白。”
然後,沒有意見了,故而,曹盼看了崔今一眼,“成時,你與胡本、燕舞負責將此宴辦好。朝中各重臣,帖子都不能落了。”
崔今立刻高興地應是,墨問看了自家娘子一眼,有心提醒莫要情緒外露,但一想曹盼設此宴的目的,他也迫不及待的想看那一日會有多少人作死。
各家收到了帖子,想著曹盼設此宴的原因,江東大捷,她又有孕。如今天下只剩下一個敵人了,而後繼有人,朝堂穩了一半,另一半,是等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對於孩子的性別,有曹盼在前,已經沒有人再敢過多的關注了。
故無人疑心曹盼設這個的宴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只以為慶功罷了。然而,那心懷鬼胎的人豈止一人而已,曹盼往日將洛陽宮殿圍得跟個鐵桶一般,宮中皆由她的部曲把持,根本無人能進入,好不容易曹盼設宴,那就等於是將洛陽宮殿開啟了。
如此大好的機會,怎麼不叫人意動。
而燕舞與胡本也在與曹盼近身之人三令五申,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庇護陛下最是重要。
五日,很快到了,各家皆是拖兒帶女的入了洛陽宮殿,一路走過見到那已經叫曹盼修繕過後的宮殿,不複焚燒的痕跡,雖不華麗彰顯,卻叫人感受到厚重威嚴。
整個洛陽宮殿都隨著主人的喜好而變,曹盼並不喜於奢華,故而重新修繕後的洛陽宮殿,一眼看去簡單樸素,但是,識貨的人看著那裝飾所用之物皆是千金難求。
“右僕射。”旁人都拖兒攜女的,楊修也不能避免,倒是周不疑隻身走來,位極人臣又相貌出眾的尚書右僕射,不知引了多少女郎芳心暗許。楊修笑著打了個招呼。
周不疑也與楊修還一禮,“禦史大人。”
皆與官階而稱,墨問正好跟司馬末、崔申從一旁走來,聽著他們這生疏的打招呼,插了一句道:“非在朝堂,兩位稱著官階作甚,一句元直,一句德祖不是更好?”
聽著墨問提議的兩人皆是對視一眼,周不疑先開口道:“德祖。”
論起來,楊修比周不疑年長,但周不疑的官階在楊修之上,天下之人,誰不以官階而論,因而周不疑一開口,楊修也才喚一聲元直。
這算是大家站在同一站線了?也代表了周不疑他們接受了楊修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