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丞相,魏帝命人送了一封信來。”諸葛亮猶豫不決之際,一封曹盼讓人送來的信,即到了諸葛亮的手裡。
滿帳的將軍本來就挺不憤的,聽說曹盼讓人送了信來,一個個都面露驚色,諸葛亮伸手道:“拿來。”
斥候立刻將信與諸葛亮呈了上去,諸葛亮看著那由曹盼親自書筆的信面,上面寫著諸葛丞相親啟四個大字,落款寫著曹明心。熟悉的筆跡,諸葛亮將信拆開了!
但那信中的內容,一眼看了下來,諸葛亮竟是直接地咳了起來!
“丞相!”一眾人皆是心急地喚了一聲,諸葛亮道:“諸位將軍準備,撤軍。”
“丞相!”聽到諸葛亮如此吩咐,眾臣皆是驚得連盡快再喚了一聲。
諸葛亮擺擺手道:“你們且看看魏帝的來信。”
“咳咳咳!”說著說著,諸葛亮又咳了起來,蔣琬趕緊的上去接過,一看曹盼與諸葛亮的信。
“丞相與司馬氏裡應外合,以世族相助而得陳倉。今,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朕有內憂,丞相亦然。同為託顧重臣,丞相軍政大權在握,李嚴何如?劉禪又何如?寧侍庸主,不媚漢賊。今劉禪召丞相回蜀,丞相是回還是不回?不回,擁兵自重,欺淩幼帝,丞相是願效仿家父?再來一個奉天子而令諸侯?”
一幹人聽到這信的內容,一個個都已經驚嘆地看向諸葛亮,諸葛亮已經再次吐道:“撤軍!”
“丞相,這明明就是魏帝的陰謀,她要的就是我們撤軍,即知是其所謀,我們若果真退軍,那就是中了魏帝的詭計啊!”曹盼這一封信來,叫一群將軍怒極了,再聽諸葛亮堅持要退兵,一個個又怎麼會願意。
“縱知是計,陛下詔令已下。我是大漢的丞相,如果連我都不將陛下的詔書放在眼裡,又有誰還會將陛下放在眼裡?”
“以抗君令,國亂之始。”諸葛亮一字一句地吐露,“為人臣而不忠,何以號令三軍,何以讓百姓信服?”
“丞相!”
“魏帝已經說了,我等若是擁兵自重,奉詔不歸,便是欺淩幼帝,如此我等又與曹賊何異?”諸葛亮質問,曹盼將信送來,廣而告之把自己的陰謀與諸葛亮道破,所為之何,不正是要看看,諸葛亮究竟變還是不變?
“是!”一句與曹賊何異,多麼重的一句話,他們誰又擔得起這一句話。
諸將皆是退去,而諸葛亮握著曹盼的信,吐出了一口血。
“將軍,將軍,蜀軍退了,蜀軍退了!”諸葛亮拔營而退,長安四處皆收到了訊息,秦無與司馬末聞之皆喜,“果真?”
“是,聽聞是蜀漢劉禪下詔讓諸葛亮回朝。”斥候將得來的訊息報與秦無與司馬末,司馬末道:“看來陛下之計成了。”
秦無高興地道:“好!”
訊息很快地傳回了長安,同時也還有一封諸葛亮送給曹盼的信。
曹盼捏著那封信,許久沒有動,“陛下!”
燕舞瞧著曹盼怔了太久,久得讓她的心都慌了,輕喚了一聲。曹盼聽著似才回過神來,將信拆開了,看著,曹盼笑了起來,笑著又何嘗不是帶著悲痛。
“無忠不以立足,奉詔而歸。縱為庸主,有魏之明君,無分對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罷了!”曹盼將段話唸了出來。
“你知我有意為之,你知我是在給你另一個選擇的機會,可你最終,還是堅持你要走的路。沒想到,最後要挖你的心,要你痛徹心扉的人,是我!”曹盼掩著面,眼中泛著淚光,終究卻沒有落下來。
“終究,皆盼一統,且看是你為漢而一統天下,還是我大魏一統天下。你既一往無前,我亦然!”
難過心痛又怎麼樣,他們都做了選擇,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蜀軍一退,長軍之困立解,然而鄴傳來訊息,執意要趕回洛陽的太後卞氏,竟然在鄴城銅雀臺被賊人所擄,所擄之人,只要求以司馬氏一族來換,否則,便要取了卞太後的命!
長安剛定,太後被擄的訊息在有心人的傳揚之下,已經傳遍了魏國,無人不知太後被擄。曹盼收到那封要求換人的信,都已經算晚了。
可惜啊,曹盼拿著那信,只問了一句,“任城王可還在幽州?”
這麼突然地提起曹彰來,當叔的曹仁一頓地問道:“因楊中書令被匈奴抽擄,陛下派了任城王趕往幽州,應該此時還在的吧。”
曹盼要問的自然不是曹仁,而是燕舞,燕舞福身道:“奴這就去問。”
“陛下,如今太後落於賊人之手,當如何是好?”夏侯惇這個當長輩的,卞氏是曹操的遺孀,也是夏侯惇的嫂子,卞氏為人不錯,昔年對兩家都很是照應,如今被擄了,夏侯惇自然是擔心的。
崔申出列喚了一聲陛下,曹盼道:“想說什麼就說。”
“恕臣直言,早先太後執意要回洛陽,因洛陽有事,陛下不允。銅雀臺內守衛森嚴,想要在銅雀臺內將太後擄走,比行刺更難。”崔申只是依常理而分析,曹盼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君臣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意思他們各自都清楚。
他們清楚,一旁的人不清楚啊,毛玠道:“陛下,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救出太後。”
“救出太後便是要放過司馬氏一族,他們與蜀漢勾結,令大魏失城且令將士慘死!”周不疑只是平靜地陳述這一事實。
崔琰道:“若不救太後,陛下必被天下人視之不孝,任城王,平原侯……”
卞氏生了四個兒子,哪怕死了兩個,那也還有兩個!曹彰更是掌著兵權的人,曹盼剛剛既提起了曹彰,想必也是有這層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