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蓮不清楚這些跟蹤的人到底是沖著誰來的。
她還在九重天的時候就遇到過不少暗殺,她只好躲在學院裡,學院裡管理嚴格治安很好,殺手不敢輕易進來行兇,她才保住了一條小命。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想殺她,但不能保證那些人會不會混進這個位面來對付她。
而月笙也是屢屢被人冒充來行兇,可見也是背後有人在陰她。
慕容蓮不禁苦笑,仇人太多了,一時分不清敵人到底是誰,沖著什麼來的。
好在現在不用愁了,她成功把跟蹤的人甩掉了。
此時她化妝成她的常用馬甲:白生,一襲嫋嫋淡青上衣,頭上繫著一條垂腰絲帶,一副翩然美少年模樣,紙扇子握在手,誰家少年足風流。
剛出房門走下樓,看到客棧大廳裡鬧哄哄的。
“掌櫃,求求你別趕我們走。大夫,救救我相公,我給你磕頭了!”一個穿著補丁衣裙的婦女跪在地上滿臉淚痕,揭斯底裡的喊著。
婦女身邊的三個小孩也跟著一塊哭嚷,扯住大夫的衣角,圍觀的群眾指指點點,現場一片吵鬧混亂。
“不是我們狠心,”那掌櫃用袖子半掩口鼻,神情像避瘟神一樣揮開婦人那扯住他衣角的手,“是你這病真的要命啊,我可不能因為你們一家人而累及全店的人。你們趕緊走,走!”
婦女又淚眼望向大夫,大夫帶著不忍搖著頭嘆氣道:“這黑瘟從來都是不治之症,恕老夫奉勸一句,你們趕緊把他火化了。否則明天,你,跟你的小孩,恐怕都要死。”
大家一聽到是黑瘟,嚇得一鬨而散。
“天啊,是黑瘟!”
“瘟疫又來了!”
“黑瘟啊,又要死人了!”
圍觀的剩下一個小孩在那裡被嚇得哇的哭了,家長突然想起把孩子忘了,又急急回頭把小孩抱走。店裡突然就只剩幾個當事人和月笙了。
婦人也知道黑瘟有多可怕,她也知道必須火化,她哆嗦著沒有血色的嘴唇,“可是,我相公還有一口氣,就這樣把他活活燒死···”說著說著便又嗚咽起來。
這實在是殘忍。丈夫還沒斷氣就要親手把丈夫燒死,可謂是人間慘劇。
“別傻了,他已經沒救了。但是你和小孩還要繼續活著,你留著他,到時候只能大家一起死,還要拖累街坊。”掌櫃勸她,然後又搖頭嘆氣,“你們住過的房間我肯定不能再要了,那些傢俱都得一把火燒掉。不過我不要你錢了,你趕緊僱個車把他運城外燒掉吧。”
婦人只得認命,跟三個孩子一起抱頭痛哭。
家裡沒有了頂樑柱,可想而知以後的生活會怎麼樣。
順著視線望去,慕容蓮看到了拐角處一間敞開的房門,隱約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
慕容蓮皺了皺眉,她從月笙的記憶裡可以得知,黑瘟是一種只能防不能治,一旦出現便會像風吹過草地般傳染開的極厲害的瘟疫。已經有二十年沒在神月大陸出現過了,但在老一輩人的記憶裡,對這種瘟疫的恐懼根深蒂固。
慕容蓮作為醫毒世家的傳人,對解瘟疫還是有點信心的,她想去試試。
大夫和掌櫃都在勸慰婦人的時候,沒注意到一個身影走進了那間人人避之不及的房間。
“喂!你是誰?”大夫最先發現了病人床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他匆匆走進房間裡想去阻止:“你知不知道他得什麼病啊?你這樣亂闖會被傳染的你知不知道?”
走近了,看清那青年的模樣時,大夫那教訓的話突然卡在喉嚨裡了。
這大概就是氣質吧。
那青年腰背筆直,安靜地坐在那裡,在病人手腕上鋪一層絲絹,白皙修長的手指搭在病人的脈上,肉粉色的指甲修剪得幹幹淨淨,橢圓的指甲蓋很是好看。光看他這側顏,這氣質,便讓人不忍打擾這副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