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不明就裡,茫然地看著青松。
“勝啟建國以來素與外邦交好,來幾個外族人不是正常?”
青松老人搖搖頭,看著石桌上那不知何時擺上的棋局,道:“來的可是蒙古人。”
“蒙古人又如何?”
“可還記得一年前林兒遇刺?帝王心最是難測,看樣子不出五年,這天下就要大亂嘍——那時可不只是一個蒙古。”
“師傅的意思是,耶律要向勝啟宣戰?”青衣湊向青松,手特別癢想揪他的鬍子。
“不錯,但林兒初登基還不到兩年,蒙古部族中根基還不穩,暫時還打不起來。可不痛不癢的騷擾卻是也讓皇室苦惱,這樣你就必須要加緊練習了,刀劍無情,亂世中自保便是最重要的。”
青衣看著自己的恩師,覺得一定要認真學本領然後讓那一把老骨頭不被別人欺負——雖然沒多少人能欺負得了他,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
心裡暗暗感嘆,這戰起,到頭來受累的還只是老百姓而已。
☆、20
“啟稟皇上,西濱匪寇已全數殲盡。”一猛壯官員上前一步。
“好極,賞。”
“只是……皇上不知,待臣等趕到時那匪寇窩已是血流成河……臣等驚訝之餘聽西濱的百姓們說,那西濱匪寇,竟是被一人給剿殺。”
“那人自號青衣子,此前從未聽說過這個名號。”
小李子立於皇帝身側,倏然一抖,皇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開口:“青衣子?憑一人之力便滅整個匪寨,倒是個能人,若是能召來為我勝啟朝廷效力,必定會如虎添翼。”
……
那青衣子便是青衣。
早說了青衣天賦異稟,只兩年的時間便把字認了個全,也算是個文化人,又花了將近一年來研究陣法幻境,竟在某一夜突然破了困擾他許久的瓶頸,之後修習的速度更是一日千裡,短短半年時間就把一本青松給他的古書參透,如今甚至還在研究新的陣法。
就連青松老人也感嘆自己識人不清,竟收了個天賦比自己高的徒弟,並斷言有朝一日,青衣定能超過他,成為一代陣法宗師。
前兩月,青松老人終於放青衣下山了。途經西濱時,正巧在茶棚中聽見有人談論西濱匪寇,又聽見了朝廷正派人趕往西濱治治這群目無章法的強盜,頓時心中惡意大起,先一步趕到了土匪窩。
西濱匪窩四面皆山,山勢陡峭,易守難攻。青衣也沒有強攻的打算——能打得過誰?只可智取。聽聞寨主素愛修仙問道,青衣便扮做雲遊道士,順利地得到了寨主的信任。
那群人竟一點也不把朝廷放在眼中,照樣吃吃喝喝。青衣平日裡也神神道道的,寨中的人都不給他正眼看。眼瞧著朝廷的軍馬過幾日就到了,青衣又似往常般在五方散步,實則是在布陣。
眾人只覺他那毛病又犯了,也懶得搭理他,誰知最後會在彌留之際,看到那道士嘴邊的笑!
道士穿著那沾了滿身血的道袍到了西城,到了城門口果不其然被扣了下來。
“在下青衣子,日前奉家師之命下山歷練,途經此地,聽聞西濱匪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便扮做道士潛入寨中。如今賊寇已滅,在下只想進城換身幹淨衣裳。”
旁的想進城的,想出城的,聽到這個訊息全都嘩然了——竟以一人之力滅西濱匪寇?瘋了吧!訊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西城的百姓都知城口有個為民除害的青衣子,個個都出門來一睹真容。
縣丞極力挽留青衣子,卻被青衣拒絕。縣丞無奈,只得拿著些謝金親自送青衣離開。
青衣是斷斷不可能離開的,只是尋了處密林暗暗躲著看朝廷眾人的笑話。果然,那群人聽說西濱匪寇慘死在一人手下,那臉色,不比醬菜好。
禦書房
“小李子,那青衣子,可是熟人?”皇帝輕扣龍案,盯著面前低跪之人。
“回皇上,咱家不知。”
“哦?真不知?朕記得三年前京城突發大火,可卻沒有一人喪生……”
“回皇上,咱家不知。”
皇帝見他那模樣不禁一怒,離了書案一腳踹上了小李子。小李子猝不及防,面色蒼白地倒在地上,喘著氣看著面前的九五之尊,不知心裡是何想法。
“你看多可笑,你為那小子屈身於朕這暴君之下,而他卻成了名動天下的青衣子——你當真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