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裴昶然驚覺到自己的壞情緒怕是嚇住她了。
他本想與她說說曲文鈞的事情,在心裡打了一個轉,也就罷了。
她年紀還小,哪懂得彎彎曲曲的門道,說了也是白說,還無端給她心裡壓了事情。
他朝她招招手,見她走近了,拉著她的手,柔聲道:“爺剛才的表情是不是嚇到你了,怕誰都別怕爺啊,我就是看著別人欺負你生氣!周夫人也忒混賬了些,自己的事情處理不好,怎麼就找到你頭上來了。”
“是啊!”珍珠吸吸鼻子道:“不過,我後面瞧著她也怪可憐的,什麼人不好嫁,嫁給周子耀,年紀這麼大了,還窩窩囊囊的。”
裴昶然逗她:“那你有沒有覺得爺英明神武特別好?!”
珍珠噗嗤笑道:“哪有人這樣誇自己的,爺也不害臊!”
兩人閑話了幾句,裴昶然想起來問道:“王大福跑到哪裡去了!?”
他話音剛落,王大福就端著一個託盤從外頭進來道:“王爺,娘娘,奴才找人去燉雞湯了,雖說如今這天氣冷,卻也怕這雞湯一直擱著壞了,再加上午膳時間尚早,不如就熱乎乎地先喝上一碗。”
見他端著兩碗雞湯進來,珍珠喜道:“真貼心,我原也是餓了,快端過來。”
珍珠與裴昶然在開平衛休整了二日,第三日一早便準備再次出發,從開平衛到京城也就剩下一半的路了,他們打算一路除了停下來吃飯之外,不再休憩。
珍珠上車之前,又瞟見周夫人淚汪汪的眼神,而周子耀站在一旁臉色鐵青。
馬車疾馳了一天一.夜,珍珠總算折騰著回到了寶珠苑,洗漱了一番倒頭就睡,直睡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才醒了過來!
她醒來後頭腦還有些發蒙,半響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又回到王府了。
她朝外面喊了一聲,劉嬤嬤和芙蓉一起進來朝她請安,劉嬤嬤當頭就來了一句:“側妃娘娘,您這大喊大叫的本事得改改,哪家的閨秀會像您這樣,這要是醒了拉拉床邊的金鈴咱們都能聽見,放在這裡難不成就是個擺設?”
珍珠扁扁嘴,突然覺得榆木川的日子還不錯,至少沒這麼一個嚴厲的嬤嬤,整天看你不順眼,想叨叨幾句。
她絮絮叨叨地說:“劉嬤嬤,這麼多天沒瞧見我,是不是特別記掛我,您最近應該閑得慌吧?”
劉嬤嬤臉色一黑,想說什麼卻也無話可說。
芙蓉在一旁打趣道:“我瞧著側妃娘娘膚色變黑了許多,今兒奴婢給您上些脂粉可好,衣裳呢,不如穿水紅色的襖子,下面搭同色金絲繡花百褶裙,看著襯膚色,再挽一個元寶髻,一準瞧著又美又精神。”
“哦。”珍珠沒精打采地應道。
她在榆木川自在慣了,還沒習慣要過上每天打扮齊整的日子。
一邊裝扮著,她一邊隨口問道:“王爺呢,他出門了嗎?”
芙蓉道:“爺去上朝了,臨走之前叫我們別吵著您,隨您睡到幾時,等您醒了再來侍候。”
一旁劉嬤嬤忍不住又叨叨:“您也真是有夠懶怠的,誰家夫人會睡到日上三竿啊,也就咱們府上沒有一個老夫人在世,要不然您還得晨昏定省問安去!”
正絮叨著,外頭走進一人,尖著嗓子道:“劉嬤嬤你逾越了,誰是主誰是僕,你分不清嗎?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側妃娘娘了,奴才金嬤嬤見過側妃娘娘!”
珍珠腦門上的青筋跳了跳,想起了這是太後娘娘賜給她的嬤嬤,自打她進王府後,見到此人忍不住就想避開,這嬤嬤看著就想一根尖尖的刺,說話不冷不熱,比劉嬤嬤看著還讓人心煩。
她冷聲道:“劉嬤嬤說我幾句怎麼了,我願意聽,倒是你,沒人叫你進來啊,問過安就出去吧,這裡沒你什麼事。”
金嬤嬤臉色一僵,狠狠地看了劉嬤嬤一眼,轉身出去了。
珍珠嘮嘮叨叨地抱怨:“這嬤嬤怎麼看著讓人這麼不舒坦啊,回頭我得和王爺說說,沒事別叫她進來,這要是天天瞧見她,我還不得少活上幾年啊!”
“還有金大海呢,一聽說您回來了,就要進來問安,這會子人已經在外面候著了!”劉嬤嬤淡道。
“啊,啊,啊!我不開心!”珍珠嚷嚷道:“我又不是一大把年紀了,問什麼安啊!芙蓉你去和他說,人就不見了,叫他給我做一盤綠豆糕送進來就成!”
劉嬤嬤張張嘴又想訓她,考慮到金嬤嬤剛才的訓斥,嘴.巴張開又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