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等了好久, 等得天都快黑了, 才看見兄弟倆一前一後地走出來。
讓她深覺詫異的是:雲駿瑋走在前頭, 裴昶然走在後頭。
走在後頭的裴昶然低著頭, 瞧著有些無精打採。
珍珠迎上去問道:“你們倆聊得如何啊,我讓陳金海做了你們愛吃的, 不如就在這裡用膳?”
雲駿瑋轉頭看了一眼裴昶然, 替他做主道:“如此有勞娘娘。”
花廳裡擺上了晚膳,桑椹給各人擺上一碗米酒, 裴昶然看著裡頭漂浮著蛋花,遲疑了片刻仰頭喝了一大口,砸吧了一下嘴.巴,接著把一大碗米酒都灌下去了。
珍珠瞧著便有些呆。
這人一貫酒量欠佳, 這米酒雖不算烈,照這麼個喝法也是能醉人的。
雲駿瑋慢悠悠淺嘗了一口道:“娘娘這是想讓我們酒後吐真言嗎?
珍珠憋氣道:“白白替你們倆擔心了半日,事情到底怎麼樣了,倒是給我說句實在話。”
裴昶然指著雲駿瑋,看向珍珠道:“他說他是我大哥,叫我.日後無需太過操勞,他會替我擋著,還說這都是你的主意。你真是這麼說的?“
珍珠覺得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別扭, 反倒是雲駿瑋瞧著一臉的雲淡風輕。
看樣子這兩人是相認了!
珍珠決定少摻和, 埋頭吃飯為妙。
冬去春來,時光簌簌的過去,王府的丫鬟們都脫下了棉袍, 改穿淺綠色的春衫。
珍珠和董雨清忙活了半日,給王府裡頭大大小小發了月銀,兩人這才有閑情坐下來喝口茶。
珍珠喝了一口今年的新茶,又拿了一塊綠豆糕放進嘴裡,眯眼舒服的嘆了口氣,又招呼董雨清道:“董姐姐,你來嘗嘗,這陳金海新收的徒弟綠豆糕做得很不錯的。”
董雨清拈了一塊,放進嘴裡嘗了嘗,渾身都哆嗦了一下。
半響問道:“娘娘,你就沒覺得這太過甜膩了?”
“不會啊!”珍珠道:“我倒是覺得先頭陳金海做得太清淡了些,這味道剛剛好。”
董雨清沉默了半響,問道:“娘娘,您的月事有多久沒來了?”
珍珠托腮抬頭,看著窗外的新綠,想了一會兒道:“忘了哎!過完年節,兩位爺就忙得腳不沾地,劉管家很多事情只好來問我,我這又忙著前頭的事,又操心後宅的穿衣吃飯換春裝,上回是什麼時候來的月事,還真是記不起來了。”
董雨清瞧著一臉茫然的珍珠,偷笑著道:“娘娘指不定是有喜了,奴家聽說有些有福之人,有了喜脈不愛酸辣,獨獨鐘情甜食,也不會嘔吐什麼的,您不如叫醫師來把個脈。”
“不能吧?”
珍珠傻眼道:“最近爺忙的很啊,我同他…”
她剛想說,她和裴王爺醬醬釀釀的事情最近做得不多,一轉頭又發覺再少也不是沒有做啊…不會是真的吧?
王府最近從外頭請了一位老醫師在府中常駐。
珍珠給董雨清一說,心下就有些忐忑不安,思來想去叫連翹把人叫了過來。
珍珠十八歲的春天,醫師給她把了脈,她有喜了,懷胎二月有餘。
裴昶然回府聽說了此事,他的臉上先是浮現出了狂喜的表情,瞬間又沉下臉陷入了沉默。
珍珠被他一驚一乍的表情,弄得一臉懵,半響遲疑著問道:“爺,你這是何意,不喜歡有孩子嗎?”
和他一同回來的雲駿瑋嘆息一聲,道:“他高興,他高興的很!只是,最近有些事情也迫在眉睫不得不動手了,他大概算是有喜又有憂吧。”
他這麼一說,珍珠秒懂了。
她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可她喜歡孩子,尤其這還是她和他的第一個孩子。
珍珠的表情都被裴昶然看在眼裡,他走近她當著眾人的面,就探手把她抱在懷裡,輕輕拍打她的後背道:“莫急,莫憂心,這孩子爺是一定要的,你放心無論如何爺一定會護你周全。”
當夜,夜深人靜之時,裴昶然和珍珠並肩躺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