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轉過頭去,露出抹寬慰的笑意:“沒事。我辛夷的流言從來就沒少過。我臉皮早就厚了。旁人怎麼論道我不管,我只要贏了鄭斯瓔這盤棋,也算賺到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辛歧捋須不語。
“她出棋,我接棋。臉皮誰沒打算要。既然我只剩了個懷安郡君的空名,那這名也得利用盡了。”辛夷看向府中管事的族老,“今兒日起,辛府就改命為懷安郡君府。新制牌匾及通知鄉鄰諸事,還請族老們費心。爹爹覺得可好?”
辛歧略一思量,旋即大笑道:“妙,妙,妙!臉皮足夠厚,才是無往不勝!這事你說了算,本來府中位份最高的就是你,你要怎麼改名都隨你!”
將“辛府”改為“懷安郡君府”。哪怕是空名,也把這空名堂而皇之的掛出去。
你想扔我的臭鞋,我轉來扔給你。誰都不要臉,反而天下無敵。
立馬有管事的族老領了命去,族人們看著那聖旨蹙緊的眉頭都舒展開來,然而辛周氏的臉色卻始終凝重。
“此事沒那麼簡單。如何回制鄭斯瓔,老身不操心,但停了俸祿,可是於全族不利。”辛周氏沉沉嘆氣,“本來就是全族罷官,唯一留了封誥的就是。你的俸祿雖不多,卻是族中開支的重要來源。”
全族男人罷官,女眷貶封誥。唯一還領著朝廷米糧的,就是辛夷這個郡君。
一旦停了俸祿,本就是風雨飄搖的辛府,便更是捉襟見肘。
辛夷才浮起來的心又沉了下去,她抬眸瞧了眼眼巴巴的族人們,吁了口氣:“只能省著用了。各房的月錢都減半,族中什物的添置也都作罷。柴米油鹽,能省就省。賬房先生才清查過賬目,以為如何?”
一個乾瘦的抱著算盤的老者走出來,眉頭都絞成了股:“實不相瞞,六姑娘。我們辛氏本來是官家,族中開支多源自族人的俸祿,故佃農和商鋪都置得少。一旦全族罷官,就相當於斷了最大的錢路。前時還有六姑娘的俸祿撐著,但如今連這點錢都沒了。難,實在是難。”
辛夷略一沉吟,自然明白賬房先生不是開玩笑。
官家,官家,子弟尚科舉,族人多為官。最大的錢路就是俸祿。而這條路斷了,佃農或商鋪根本就撐不起來。
辛夷眸底劃過抹堅毅,她兀地取下髻中所有釵環,放到上房前的石板上,朗聲道:“全族有難,榮辱俱損。我辛夷身當表率,拿出房中所有釵環,典當了來充作全族開支。”
眾人面面相覷,有本能的捨不得。但想到以後,連半粒朝廷米糧都領不了,什麼都要自食其力,那點捨不得,便立馬成了破釜沉舟。
“老身先拿出手。全部當了。”諸人還在猶豫,辛周氏當先上前來,取下釵環玉珏,放到是石板地上。
“這有塊玉佩,還是我為官時,一位同僚贈給我的。也拿去當了罷。”辛歧也附和上來,取下別在腰際的玉佩。
兩人的舉動終於帶動了全族。諸人紛紛上前,女人取下釵環,男人放下佩玉,不到半刻,上房前的地磚上就堆了一堆。
如同小山,闔族同心。
“自此,我辛氏,榮辱與共!我辛夷,同生共死!”辛夷瞧著那堆小山,又瞧瞧諸人堅定的眼眸,一股熱流往上湧,讓她心尖都滾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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