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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身世

李景霆看著女子背影,遲疑了兩番,終於跟上去,叫道:“大膽丫頭。你一個勁兒往前衝,如何識得金翅樓的路?”

香佩一滯。訕訕地轉身,略帶窘迫地一福:“是奴婢莽撞了。奴婢斗膽,請王爺指個路兒。”

李景霆卻沒有立即帶路。而是目光凝在女子頸間劍痕,手伸出又縮回,縮回又伸出,終於下定了決心,撕下了白緞內袍的一角。

“拿去。自己包紮下。先把血止住。”李景霆把白緞條遞給女子。

香佩怔怔,第一反應是天上掉下的金元寶砸中自己了。她惶恐又感激地拜倒:“多謝王爺!奴婢微賤之軀,怎敢勞煩王爺破損緞衣!奴婢命硬,還有得活,不敢叨擾王爺關心!”

李景霆一副懶得聽的樣子,乾脆把白緞條扔到地上:“你若見了辛姑娘就沒了,辛姑娘還不得怨本王來?快點!本王沒那麼多耐心!”

香佩被唬得縮縮脖子。連忙撿過白緞條,包紮住脖頸,雖然還有血滴滲出,但總歸些微止住了。

李景霆待她弄好,遂在前往上行去,步伐稍微放緩,有意讓女子跟上去,親自為她帶路,香佩道了聲多謝王爺,也識趣地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後,穿過竹林間的石板路,踏過青山跨過溪上玉橋,逐漸出現在雕樑畫棟的宮室群落中。

香佩沉默地踩著李景霆的步子,低頭斂目。李景霆走在前,卻是忽的開口了。

“你不僅懂陣法,也通兵法?”

香佩眉尖輕蹙,遲疑道:“或許罷……奴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懂什麼,反正打小爹孃讓奴婢看的,奴婢就看了……方才那些很難麼?”

“難?”李景霆意味不明地一聲輕笑,“小廝不是說過麼,連御林軍都不一定闖得過。最後一陣,伏龍先生也花了三日解出。你說難不難?”

香佩歪頭思索片刻,依然面露茫然:“聽起來是難罷。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打小爹孃讓奴婢看,奴婢就一個人看。沒有教書先生,更沒有同窗,連這些東西叫陣法,兵法,也是從卷策內容間得知。後來奴婢入了辛府當丫鬟,端茶送水,伺候姑娘,就更沒人談及這些了。”

李景霆端在腰際的右手指尖一緊,不動聲色的握住了佩劍劍柄,只是這個小動作並沒叫香佩瞧出,詢問如昔傳來。

“尋常百姓家女子,德容言工三從四德,怎會習得兵法。你爹孃怎麼想的?”

“奴婢更不知道了。奴婢連爹都沒見過,就有娘不停說,我爹讓我學這個,我爹讓我怎麼怎麼。其餘的奴婢問過,娘都守口如瓶。反正,奴婢學得越精進,孃親就越如釋重負,好像爹爹就越高興。”香佩搜尋著記憶,語調帶了黯然。

李景霆在前,香佩在後,女子看不見男子的表情。但此刻道路兩旁行禮的侍從,卻被李景霆的臉色嚇得不輕。

那是一臉鐵青。瞳仁被夜色籠罩,閃爍著危險的幽光,讓人但凡只瞧半眼,便覺心肝震徹,膝蓋骨兒打哆。

然而,李景霆的語調平淡如昔,傳到女子耳裡,並未有異樣:“你聽你孃的話,你娘為你爹辦事,那,你爹是誰?”

“不知道。”香佩直截了當地搖頭,“奴婢問過千萬次,也跟蹤過娘萬千次,可從來都不知道爹是誰,連爹姓氏都不清楚。折騰到現在,奴婢也不求了,反正我娘說,時候到了,一切都有分曉。”

李景霆握住劍柄的指尖蠢蠢欲動,殺意醞釀,言辭卻愈發尋常:“告訴本王,你記得的,讀過哪些卷策?”

“也不知道。”香佩頭搖得更篤定,“卷策大多是謄抄拓印,應該是家裡作的,可讀是可讀,但裝裱極為簡陋,只寥寥印有一二三四五等編號。”

“那是為了避免訊息走漏。同時,也為了避免你知道自己讀的是什麼,避免你不小心說出去,惹出亂子來。”李景霆的指尖輕敲劍柄,聲音乍然變得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