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串淚,凝在她眼眶,欲墜卻未墜。
歐陽臻!
她顫抖個不停。是幻聽吧?因為太痛苦,産生了被他搭救的幻覺,不然,他怎麼會剛好在這裡?
“不是她的錯。”她的心聲,被那個聲音有力的說出來,“不是她有能力可以改變或決定那一切。”
她倏地轉過頭,看到她心中的爾雅男子站在後門,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鞏煌的雙眼都快瞪凸了,惱羞成怒,“我教訓自己的外孫女,你有什麼意見?”
“有那麼不爽,自己去說,不要叫別人替你開炮。”歐陽臻走到沈雙如身邊,輕柔的將她拉起身,溫暖的雙臂主動圈住她肩背。
直到這一刻,沈雙如才察覺原來自己那麼冷,冷到渾身凍痛!
她始終硬挺住的身軀癱軟下來,蜷伏在他胸前。他堅實的臂膀給她百分之百的安全感,這種感覺令人心酸的陌生,身體卻在一瞬之間就認得,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需要他。
一向只向自己尋求安慰的她,做了一件這輩子不曾做過的事——
她舉起雙臂,繞過他的頸,主動埋進他的懷裡。
如果不是太脆弱,這個女人不會如此。歐陽臻知道。
不是因為她不信任他,而是她有一種強撐到底的意志力,始終想靠自己。
直到看見外孫女埋在歐陽臻懷中,鞏煌才突然回過神,老臉漲紅。
“你從來沒有這樣依賴過我。”他們離開會議室之前,他頹然的說:“哪怕是在你剛投靠鞏家的時候。”
沒在那個時間點說出刻薄話,是歐陽臻能給出的最大寬容。
他把哭得亂七八糟的沈雙如帶回她的小窩。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一直哭。”她抽抽噎噎。
“想哭就哭個痛快吧,我就在這,哪都不去。”
“你說過你怕心煩。”
這種沒良心的話,他也講得出來?“什麼時候?”
“我之前問你擔不擔心閑言閑語的時候。”
他如釋重負,“那個會煩,不過,是你就不煩。”
是嗎?那再哭一下好了。她放心灑淚。
歐陽臻有條不紊的處理各種瑣事,給她茶喝,在她餓得肚子咕嚕叫時,不時喂一個稻禾壽司到她嘴裡,當她終於哭停,把冰鎮過的茶包遞給她,“敷一下,眼睛比較舒服。”
感覺那冰涼感貼著眼皮,她問:“你怎麼會去我辦公室?”
“想接你下班。”他說,“幸好我去了。”這本來只是臨時想到的貼心之舉,可當他要上樓時,正好遇到沾沾自喜要離去的陳是強,他不禁慶幸自己來對了。
被鞏煌那樣打擊,她的情緒崩潰之快、之徹底,讓他不敢想,要是他沒去接她,她能不能好好把車開回家。
鞏煌真是老糊塗了,竟然把瀋海之跟鞏容玉的帳算到她頭上。
“我不是不為我媽媽難過,我不是不為自己的出生抱歉。”她紅著小鼻子,囁嚅著說,“我不是沒良心。”
“不必在意那些。你出生不久,她就過世了,”即使是親情,也不能無中生有。“強求你心心念念她的死,才是反自然,你外公被仇恨矇蔽理智了。”
“他以前不會這樣。”
“歐陽家與沈家未竟的婚禮牽動太多往事,把他的恨又攪出來。”
她用力閉著雙眼,“你把事情看得太透徹了。”
他撇撇唇,“唯有這樣,才不會因為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