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軒轅子墨已穿戴整齊,負手而立於窗邊。外面刮風又下雨,黑不溜秋,也不知有什麼好看的。
藍天洛照常自顧自把頭發絞幹,只把軒轅子墨當隱形人。之後有人送來了晚飯,依舊是個菜。這次藍天洛啥話也不說,拿著碗筷就開動。
軒轅子墨超級鬱悶,就算不做他的奴婢吧,吃飯是不是也應該先伺候他這個王爺先吃。她倒好,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自己吃上了。
他現在完全明白了,跟她講規矩,講道理,基本不管用。她的一言一行比他這個王爺還王爺,主子還主子。跟她鬥氣,要命長。
一掀衣袍,軒轅子墨在藍天洛對面坐下,拿起碗筷開始吃飯,估計再不吃,他就沒得吃了。
“來,公子,今晚的醬汁蹄髈不錯。”藍天洛很狗腿地把盤子裡最後一塊豬蹄髈夾到了軒轅子墨碗中。
見軒轅子墨沒有不高興,藍天洛又給他夾了好幾次菜。笑嘻嘻地看著美男進食,怎麼感覺他比以前順眼了呢!
不知怎地,藍天洛一直盯著軒轅子墨看,他的臉不自覺發燒了。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藍天洛叫開了,“公子你沒喝酒啊,幹嘛臉這麼紅?”
他知道她絕對是故意的,幹咳了兩聲,不料真的一口飯嗆到了喉嚨。
“怎麼這麼不小心?”藍天洛趕緊跑過來給軒轅子墨順氣,然後奉上邊上早就備好的一杯茶水。
軒轅子墨滿臉憋得通紅,他算是徹底敗給她了。但她那種關心的語氣他聽得倒是蠻舒服。終於止住了咳嗽,他悶悶地道,“想去看他嗎?”那個他,除了千夜不做第二人選。
“嗯,謝謝你!公子。”藍天洛真誠地說著,又親自給軒轅子墨盛了一碗飯。
她這次換上的是一件粉白色的錦衣,襯得她的面板更加白皙,剛剛洗完澡,臉上還殘留著淡淡地紅暈。軒轅子墨看了一眼,心跳又是不自覺加速。
妖精,她就是個妖精,勾魂攝魄的妖精,他的心魂一點一點被勾走,他自己或許渾然不覺。
吃好喝好,軒轅子墨帶著藍天洛再次來到了北苑。千夜被安排在和藺採臣相連的一間客房內。
藍天洛他們過去的時候,藺採臣正在給千夜紮針。他頭上都是汗,不知是累的,還是急得,或許都有。
藺採臣抬頭對藍天洛微笑一下沒有說話便繼續手上的動作,從發現千夜到現在差不多一個時辰了,診治還沒有結束,只說明一個問題,千夜傷的很重。
藺採臣施針時,旁邊還有兩個人,一個五十歲上下,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不用想是寧王府的專用太醫,藍天洛猜想他們應該是父子。他們看到藍天洛時都是一種怪異的神情,只因藍天洛整張臉只能看見兩隻眼睛。他們本欲行禮,軒轅子墨擺手示意不用。
這對父子前段時間回老家省親,今日剛趕回,恰好趕上藺採臣給受傷的千夜療傷,於是也都過來了。不然,軒轅子墨可能早就叫他們父子給藍天洛診治了。他們比藺採臣的醫術不會更高明,但有時同樣的病換個大夫看,也許有不同的收獲。
三個大夫圍著床上的千夜忙個不停,那麼活力的一個男人,此時變得毫無生氣。
藍天洛看著臉色蒼白,嘴唇烏紫的千夜,心裡一陣一陣發寒,祈求老天一定不要收走他的命,他還那麼年輕。
身體也跟著發抖,不是冷的,而是在害怕,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親人,她不想失去。
察覺到藍天洛的不對勁,軒轅子墨從她身後攬過她的肩膀,輕聲安慰,“放心吧,他們一定可以治好他。”
“嗯。”藍天洛語帶哽咽,只是嗯了一聲,這次沒有反感軒轅子墨的碰觸,相反還有點兒喜歡。女人有時真的是很脆弱的,需要一個堅實的胸膛靠一下。
藍天洛他們來到北苑後,千夜又吐了兩次血,血色相對前幾次要紅一些,卻也沒有徹底恢複正常。
藍天洛這一次不知是擔心千夜的傷勢分散了注意力,還是其他什麼,居然見到血沒有暈倒。而軒轅子墨心裡又多了一根刺,前幾日他是親眼見證了她暈血的。是什麼力量讓這個暈血的女人,不再暈血。或者是她對千夜的感情比較特殊,比較深厚?
半個時辰後,藺採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來到軒轅子墨面前,“王爺,若要救這位公子的性命還需一味藥引,不知王爺可否尋來?”
“什麼藥引?”軒轅子墨知道藺採臣開口要藥引,千夜的命算是保住了。
“火蓮。”藺採臣吐出兩個字。
火蓮又稱血蓮,形如蓮花,血紅似火,生長在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的炎熱地帶——倉桀。花期一百年,一定要在滿一百年的最後三天採摘才有用,可遇不可求,是治療寒毒的最佳聖品。
沒錯,千夜中的是天下至毒之一寒心絕。這種毒不會一下要人命,可是會讓人從心底深處感覺發冷,最後活活被那種從內心深處的寒意所折磨死。
最重要的是若沒有火蓮,即使看似把毒都逼出體外,在特定的情況下又會複發,如傷風感冒等。也就是說製毒的人也未必有解藥。
依藺採臣看軒轅子墨的神情,藍天洛敢肯定,軒轅子墨一定知道哪裡有火蓮。她轉身抓住他的胳膊,“公子,你能找到火蓮對不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