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顯眉頭一蹙,心中默然。
看來,請一位先生來糾正小姑娘的愛好和審美,真是刻不容緩啊。
趙顯撐傘帶檀生繞著趙宅逛了一遍,一路與檀生說話,天南海北地說,說他考科舉時候的趣事,說他在國子監唸書時的趣事,說他在廣陽府時燜叫花雞時的趣事...趙顯愉悅地意猶未盡,檀生卻如同遊太虛幻境。
直到泡了腳上床去,官媽媽將檀生的腳捂在胸口暖,檀生抱著枕頭愣呼呼的,還沒緩過來。
開玩笑呢!
這誰一時半會緩得過來呀!
誠然那是趙顯的筆跡,瘦金體,瘦削得極有風骨。
誠然趙顯在信中喚阿九叫至親的小白鴿。
誠然趙顯和阿九談論起阿俏來就像在談論...他們的骨肉至親。
誠然她乳名喚作阿俏。
等等,她是叫阿俏吧!?
她是叫阿俏啊!
官媽媽叫她俏姐兒,趙顯叫她俏娘,老夫人叫她阿俏...除非還有一個在建昭四年仲冬都還不會說話的女嬰叫阿俏,那她肯定這信中的阿俏就是她沒錯啊!
李氏沒頭沒腦的仇恨,趙顯想親近卻又瞻前顧後的神態,老夫人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忍耐,她娘惡狠狠地讓她滾....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有跡可循了。
如果她是趙顯的私生女。
那麼一切就都可以捋順了。
“官媽媽…”檀生木木愣愣地問,“你來的時候,我有多大年紀呀?”
官媽媽想一想,“剛出生沒多久吧,跟個小病貓似的,餓得嗚咽叫。”
“那我娘呢?”
“那時候夫人就病著了吧,可能是月子沒做好,皮包骨頭,看人眼神裡都透著綠光。”
“那我娘抱過我嗎?”檀生尚且懷揣一絲希望。
這個回憶就很久遠了,官媽媽默了半晌,搖搖頭,“好像是沒有的吧。”見檀生眼神一下子黯了下去,趕緊安撫,“夫人身體不好,連從床上坐起來都吃力,怎麼有力氣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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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生追問,“那我小時身體康健嗎?”
官媽媽笑起來,“當然健康了,能吃是福,從小就能吃能睡。”
一個連床都起不來的婦人,真的有可能順利產下一個先天康健的孩子嗎!?
或是有可能的。
可這可能性太小了!
她母親也不是阿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