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生仰頭看這漫山遍野的暖光,笑得合不攏嘴。
她一顆老大嬸的心,都快枯木逢春了。
兩輩子。
沒有人為她做過這些事。
她屬相是小狗,那掛著的小狗燈做得惟妙惟肖。
她不喜歡黑黢黢的,這裡的燈便亮得像星辰。
上輩子在東嶽觀和小姑子們插科打諢時,有人說,當男人真的喜歡你,他會想將天上的星星、月亮全都摘給你。
她還笑呢,天上的星星月亮怎麼摘呀?男人的喜歡都是狗屁,來得快去得快,靠不住的。
如今,真的有人摘下星星給她了。
不只一顆。
有好多好多顆。
檀生有點想哭。
可是正覺女冠說過,生辰不能哭,生辰哭了會添晦氣。
檀生扯開嘴角笑,穀穗歪著頭露出了老姨母般的微笑,笑著笑著就被官媽媽一把拽出房間。
“以後每一個生辰,我都陪你過。”許儀之再從袖口掏出一張薄薄的紙,遞到檀生跟前,“這宅子後院種著杏花和葡萄,夏天遮陰、冬天保暖,三進三出的,我已經落了你的名字了。”
檀生那張紙開啟。
赫然一張房契。
距離杏花衚衕一個路口的雙福衚衕。
一處三進三出的不大不小的宅子。
上面落的是她的名字。
“我聽說南方市井裡有規矩,男方迎娶媳婦兒是要備上一棟房子的。”許儀之笑著,“廣安也算南方吧?我自然入鄉隨俗。”
檀生面紅耳赤。
這算求親嗎?
不算吧?!
哪有求親直接向本人求的呀?
真是個大傻蛋!
萬一她捲了他房子,又不嫁給他咋辦?
檀生手裡攥著房契趴在窗臺裡邊笑,許儀之趴在窗臺外笑,兩個人離得很近,許儀之背光,氤氳的光暈只能將他的輪廓勾勒出一個大概,可在許儀之眼中的檀生在發著光。
每一根髮絲都發著光。
臉上每一根可愛的細軟的容貌都發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