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誠的、懷著一顆定京夢的曹夫人被一輛馬車接到了刑部大堂。
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的人全都緊緊頂住她。
曹夫人頓感肩頭之沉重。
嗯。
以及內心之滿足,輕飄飄地走進堂內。
論一個喜歡嚼碎嘴皮子的人,怎麼樣才能最高興的?
當然是,嚼碎嘴皮子的時候,能有無數人聽且信的時候啊!
如今,不僅有裡三層外三層的眼睛盯著她,還有兩個面無表情的刑部小吏在一旁研墨記錄...曹夫人心裡跳了兩下,感覺自己走上了人生之巔,迎來了生命之光。
“堂下可是曹御史之妻,陳氏?”
曹夫人連忙回神,“正是妾身。”
李質樸如今是妥妥的李代桃僵、鳩佔鵲巢、佔著左登全的茅坑使勁拉屎了,再沉聲單刀直入,“臘月十六,正是杏花衚衕刑部直隸侍郎趙顯趙家宴請之日,曹夫人您也去敷衍,可曾發覺有什麼不對?”
曹夫人低下頭,餘光瞥了眼趙檀生。
淑妃娘娘讓她凡事以趙大姑娘為先,以搞死這位貞賢郡主為己任...
別的不說。
就說這位郡主的身份,她也是有點怕的。
曹夫人咬了咬下唇,沒開口。
趙老夫人如同看見了希望,手上一邊打著擺子,身形一邊不由自主朝前傾。
李質樸話一開口,左登全很想把位子讓出來...
來來來…
驚堂木給你,你來審...
這來勢洶洶,一眼便見這人證物證全都齊活了。
他還審個屁啊!
反正要是定了貞賢郡主的罪,這皇帝的怒氣還不是要讓刑部來背!
刑部背的鍋還少了嗎!?
年初那幫文人為了周篤不也堵的是刑部的門嗎!?
年中江口沉銀真相大白,他不是也受盡了水監司的白眼嗎?!
“是是是,就你能,刑部還管上水裡的事兒了!”
水監司一把手翻到天邊的白眼尚在眼前...
這一年…刑部就沒太平過…
前有惹禍能手趙顯,後有他一貫奉行中庸之道的老丈人李質樸...
他左登全是不是欠他們家的??
他都四十八歲了,眼看再捱兩年他就能衣錦還鄉,風光致仕了...這兩泰山和姑爺是不是存心想搞死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