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眼,“這是哪兒?”她的聲音很嘶啞。
“青竹居。”他幫她擦完臉上的藥汁,又端起藥碗,“既然你醒了,那就自己喝吧。”
“我不想喝。”她別過臉去。
“不行,你身子受了風寒,必須要喝。”他皺眉,看著她。
“我怎麼感覺我的腳這麼疼。”她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全都壓在她身上,那感覺不是太好,她動了動身子,卻發現雙腳很痛。
她腦中才想起來她被那些黑色的蟲子襲擊的事兒。
“我的腳怎麼了?”
“需要養些日子。”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能下床?”
她想到這裡,轉頭瞧了瞧窗外的天色,驀地想起什麼,“我一晚上沒有回去。”她企圖坐起身來。
可是被謝知息用手推了回去,“你現在不能動,王小船那邊我已經讓陳四打招呼了,你就在我這修養幾天吧。”
“我就不能回家修養?”
“我倒是想讓你回家去修養,可是大夫在我這裡,他卻不會跟你一起回去。”
她無言以對。
“先喝藥,你的腿大概要過幾天才能好,那些蟲子都是有毒的。”
聽他說起有毒,楊綰似乎也沒有辦法不喝藥了。
接過他手中的藥,本想一口就灌下去,奈何那些藥實在是苦得不行,一入口就在嘴裡蔓延開來,那種苦是楊綰此生都不願意在嘗試第二遍的。
她吐了出來,還吐到謝知息身上。
“擦擦吧。”
終於等她喝完藥已經過了不少時間,謝知息在這期間也出了門去,看樣子應該是去換衣服了。
不一會兒,門口有些動靜,她看過去。
是一個身穿淡紫色衣服,丫鬟打扮的女子,她手裡端著木盆,“姑娘醒了,洗漱一下吧。”
她點了點頭,被丫鬟扶著坐起身來。
“你是謝知息什麼人?”
“我叫追雨,就是主子培養的下人罷了。”她語氣平和道。
她不再多問。
等追雨出了門去,她睡意漸來,就這麼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醒來已經是晚上,她睜開眼睛,追雨也好像正巧知道她醒過來一樣,端著飯食進門來。
隨行的還有陵南。
看見他,楊綰心裡不知道該有什麼情緒。
陵南看樣子似是好像早就知道她為何會在這裡一樣,跟著追雨身後,對上楊綰的雙眼,他開始話癆起來,“你呀,能被追雨姐姐伺候,也算是你的福氣。”
“陵南別亂說話,主子讓我伺候他,我就得伺候她。”
陵南撇撇嘴,“好好好,追雨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他隨即看向楊綰這邊,又問“你也是真的膽子大,竟然救了主子,夫人聽說這件事,都說要來看看你呢。”
她吃著飯,猛地咳了咳,後來仔細思量陵南這句話,應該是謝知息給她為什麼滿身是傷的住在這裡,向外界編了一個理由,那就是她是因為救了謝知息才滿身傷。
她笑了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吃完飯,追雨下去,陵南卻是留了下來,坐在對面的桌子上百無聊賴的玩茶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