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無憂的話,面具人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他隱藏在面具下的那張臉,此刻是驚愕的,他看向陸無憂,說話顯得有些結巴:“你……你!”
陸無憂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他剛剛只是猜測,故意說話去詐面具人的,而面具人的反應正好印證了他的猜測,他深吸一口氣後,怒吼道:“為什麼?”
面具人愣了愣,嘆了一口氣後,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張陸無憂很熟悉的臉。
周平!
“果然是你!”陸無憂冷哼一聲,重複道:“為什麼?”
周平卻仿似沒聽到陸無憂的話一般,又走上前,俯身看向陸無憂,“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陸無憂翻了一個白眼,“沒有腦子的嗎,既然不想讓我知道你是誰,光戴面具有什麼用,你好歹隱藏下自己的聲音啊!”
“我沒變聲嗎?”周平皺著眉頭回想了片刻,“那真是草率了,不過你應該不僅僅是靠我的聲音猜的吧!”
陸無憂點了點頭,他確實不是隻憑聲音而猜的,腦海中回憶起一個畫面。
那是大半年前的一個雨夜,陸無憂從靜安城衙門裡偷……借了一幅畫拿去萬貫坊典當,便遇到了萬貫坊的掌櫃的周平。
明明陸無憂與他只是第一次相見,周平切對他超乎常理的熱情,直接對下人吩咐了,只要是陸無憂拿去的東西,什麼都收,價錢全由陸無憂自己定。
這樣的便宜誰會不佔呢?
所以陸無憂就成了萬貫坊的常客,這一來二去的,便與周平熟絡起來。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周平突然拉著陸無憂的手,說要買陸無憂的血,無論開多少錢都可以。
陸無憂當時被嚇到了,只說自己考慮考慮,便好幾個月沒去過萬貫坊。
直到昨日從吳山手裡坑了一匹馬,才有了後續的事情……
“這一切,太巧了!”陸無憂理清了思緒,自嘲一聲:“我的血,有什麼好的?”
說著,他看向周平,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你不是手眼通天嗎,大費周章的有勁嗎,不就是想要我的血嗎,你直接來拿啊,我肯定玩不過你們的啊!但為什麼,要傷無辜人的性命!”
陸無憂將張奎他們的死歸結到了周平等人的身上,想要自己的血直接取啊,自己本來就多大本事,搞這些彎彎繞繞的圖什麼!
周平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們確實是想要你的血,但是卻不能強取,必須你心甘情願的願意割捨,否則,毫無意義!”
“啥玩意兒?”陸無憂不置可否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殺我,我還得把脖子伸長點,怕你砍歪麼!”
周平沉默,他雖然不是這個意思,但他說的話確實能讓人誤會。
思索片刻後,他突然換了話題:“你覺得,大炎國如何?”
似是覺得說得有些不妥當,他又補充道:“或者說,你覺得這個世間怎麼樣?”
陸無憂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答道:“百姓安居樂業,大炎律政通明,還不錯!”
“律政通明?”周平突然笑了,“說到律,難道你不曾覺得這大炎律法很矛盾嗎?”
陸無憂啞然,低頭沉思。
周平繼續道:“修士間的鬥爭本就殘酷,大炎律允許爭鬥,也允許他們爭個你死我活,但活下來的卻要受到他們的制裁,還必須是以他們的手段制裁,你有想過為什麼嗎?”
陸無憂仍然沒有說話,對於大炎律法,他不是很瞭解,但也算知道一些,隨便拎出一兩條,都會發現其自相矛盾的地方。
周平的話未停止,繼續傳到陸無憂的耳朵裡:“大炎在這神州大地,建國千年,一直屹立不倒,你可知道是為何?”
陸無憂抬頭看向周平,等待著他下面的話。
“因為他們斷了所有人上升的路!”
周平的面色變得有些猙獰。
“什麼意思?”陸無憂聽不懂,但卻莫名的心悸,“什麼上升的路?”
周平沉默片刻,長呼了一口氣,“除他們皇室之人外,到了特定的時間,這世間百萬人都會被獻祭!”